第 6 章(1 / 2)
「所以說……你從帝都趕到米薩鎮的原因是夢到了一本書。」
奧蘿拉坐在梳妝台前,背後是正在為她梳發的哥哥,溫順地回了個「嗯。」
「書內,我將會死在科爾比森林,而你則是因為下毒謀害父親未遂,被審判逐出帝都。」路德維希總結著。
聲音很平靜,仿佛這件事在他聽來就跟今天午餐是麵包,激不起任何波瀾。
奧蘿拉點頭:「沒錯。」
路德維希不再發表感想。
見此,奧蘿拉麵上流露出遲疑。
她知道自己說的有關於「書」一事太過於不可思議,說出去也大概率會被當成笑話,所以她隻敢跟哥哥透露。
「我醒後就讓艾娜去打聽了達裡爾,他果真就如書上描寫那般被打斷腿。」奧蘿拉不安地坐著,沉默了許久後才小聲問:「哥哥你會相信我的,對吧?」
「嗯。」
耳側落下青年磁性的嗓音,奧蘿拉心底仿若是打翻了一罐蜂蜜,甜意從月匈口徑直彌漫到舌尖,她看著鏡中和自己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哥哥,嘴角弧度再也克製不住。
她偷偷笑著。
路德維希無聲瞥過,從桌麵上拿起綢緞發帶,動作熟稔地幫她綰起長發。
「好了。」
奧蘿拉聞言,她對著鏡子自戀地偏了下頭,看見腦後形如丸子的發型,忍不住吐槽:「哥哥,你這手藝是一直不變的麼?小時候是個丸子,長大了怎麼也還是個丸子。」
路德維希:「嫌醜就讓艾娜進來。」
嗓音莫名涼颼颼。
奧蘿拉感覺脖子一冷,果斷起身抱住他的窄月要,求生欲極強地說:「不要。我就要哥哥給我綰。」
路德維希垂眸。
燦金色的長睫之下,是一雙偏冷的灰藍瞳孔,裡麵正清晰地倒映著少女身影。
奧蘿拉彎起眼,笑容討好:「哥哥,我明天想要花苞。」
很快,她就見路德維希擺出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無奈表情。
每當他露出這個神態,都代表著答應。
奧蘿拉開心地歡呼了一聲,踮起腳,用臉頰輕蹭起他的脖頸。
這一舉動就跟貓咪撒嬌似的,透著十足的親昵,足以把人心尖軟化。
「行了。」
路德維希抬手止住她,轉開話題:「說說你這一路是怎麼過來。」
不能繼續和哥哥貼貼。
奧蘿拉頗為失落地回了個「哦」。很快,她又重新打起精神,把路上發生的大事小事都詳細地告知給他。
包括自己被人侮辱,但蘭斯洛特沒有替她殺了那群賤民一事。
越說越氣憤,告完狀,她就眼巴巴地盯向哥哥。
「蠢貨。」
路德維希的目光沒有溫度,聲音也仿佛淬了冰。
奧蘿拉連聲附和:「是吧,蘭斯洛特也太過分了!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召喚出……」
但下一秒,她就被自己口中最溫柔的哥哥打斷抱怨。
他說:「剛剛,我是在說你。」
奧蘿拉呆住。
「哈?」
路德維希輕嘆:「我怎麼會有你這般愚蠢的妹妹。」
話音落下,狹小的房間內陡然陷入沉默。
奧蘿拉和路德維希對視著。
簡簡單單的「愚蠢」兩字,卻在這一刻深深刺痛了奧蘿拉的心。她聽見過很多人在背後偷偷說她是花瓶,是笨蛋,但她從未像今天這般難受,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
她咬緊唇,竭力忍住眼淚。
但隻堅持了幾秒,最後還是被填滿月匈腔的迷茫徹底擊敗。
她鬆開抱著路德維希的手,當著他的麵,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後跟個小孩子似地嚎啕大哭起來。
完全不顧及形象。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害怕與委屈在當下全部發泄出來。
路德維希則一直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時間緩慢流逝,哭聲逐漸轉小。
「發泄完了?」
他彎下月要,直視少女的眼:「蘿拉,記住以後在外人麵前要哭得淑女。」
奧蘿拉偏過頭,鼻尖通紅。
她才不會對著其他人哭呢。
路德維希嘆氣。
他摘下手套,捏著她的下巴,強硬掰正。
在少女不服氣的眼神中,用指腹溫柔擦拭起她臉上的淚漬。
「多虧長了張漂亮小臉,連愚笨和不聽話都變成了可愛。」
奧蘿拉惱火地瞪他:「你再罵!」
她試圖擺出氣勢,但濃重鼻音讓這句警告完全沒有威迫感,就像幼貓在成年雄虎麵前張牙舞爪。
路德維希目光冷淡:「好了,別鬧。」
鬧?
明明是你在嫌棄我好麼!
奧蘿拉氣得鼓臉,用含著淚的眼睛無聲控訴。
路德維希則是不鹹不淡地問:「要看成年禮物嗎?」
奧蘿拉:「……」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