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麵對自家公主震驚的、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艾娜醞釀了番措辭,繼續道:「公主,您忘記了麼?十一年前,陛下巡遊歸來時帶回來一個四歲左右大的男孩,收為養子。」
「當時整個帝都皆在傳那個孩子是陛下在外流落的私生子。雖然謠言很快就被澄清,他不過是陛下在山林間撿到的被魔獸養大的孩子,但在希金森公爵的反對下,他還是沒有被冠上斯裡蘭卡這一尊貴姓氏,最後隻是被隨意地安排了個套房住下。」
聽到這兒,奧蘿拉終於從遠久的記憶裡扒拉出丁點碎片。
其實也不怪奧蘿拉會認不出他。
畢竟她也就在六歲時和卡嵐接觸過一回,至於具體發生了,奧蘿拉對那天的記憶已經模糊。從那之後,卡嵐就好似從皇宮內消失了,再也沒有在奧蘿拉的視線內出現過。
他們兩人宛如兩條平行線,毫無交集。
「等等,我記得他的頭發……好像不是黑色吧?」她猶疑地問。
艾娜:「是的,他曾經的發色也是跟公主您一樣的漂亮淡金。不過聽查理說,就在我們離開後的第二天,他發了個高燒,醒來後發色和瞳孔都變成了純黑。」
奧蘿拉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艾娜將話鋒一轉:「公主,您以後還是不要接觸他了,像他這樣身世不明的不祥之人,遲早有一天要叛離光明。他的頭發和瞳孔顏色改變,說不定就是被神厭棄了呢。」
「哦……不詳?」
「對。」
艾娜索性將自己聽說的事盡數都告知給了奧蘿拉。
「當初他被安排進最西邊的套房,還沒過一年呢,就連續死了三個男仆。據說都是因為太過於和他靠近,被詛咒纏上。光明神在上,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如今,皇宮裡的男仆女仆都不敢接近西邊套房,生怕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隻可惜了查理他們,被伯尼管家安排在那裡,想走都走不了……」
見她又要開始碎碎念叨,奧蘿拉及時截斷:「黑色又怎麼了,你不覺得他的眼睛很像黑曜石嗎?而且哪有會因為太靠近一個人,這麼簡單就被詛咒,我在他的身上可沒有感受到一絲邪惡能量。」
艾娜:「公主!」
奧蘿拉不在意地揮手:「好啦好啦,傻艾娜,我以後注意點行了吧?」
艾娜見她鐵了心要和卡嵐接觸,勸也勸不動,麵上頓時流露出些許無奈。她選擇將希望寄托在晚餐,等路德維希殿下的到來。
「公主,您下午想喝什麼茶?」
艾娜轉開話題。
「伯爵茶,再來份蘋果乳酪派,蘋果多一點。」
「好的,公主。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
聽著艾娜離去的腳步聲,奧蘿拉將整個人都縮在沙發裡,雙手環著奶白的方形抱枕,她安靜地思考起卡嵐會不會是書中的那名男子。
她總覺得不太可能。
想到花園裡遇見的少年,奧蘿拉看不出他有任何學習過劍術的樣子,孱弱得好似風吹一吹都能將他吹倒。
要知道帝都的貴族裡也有不少身手卓越的劍士。即便奧蘿拉很嫌棄達裡爾,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在劍術方麵的確天賦遠超於常人,年僅十六歲,就通過了中級劍士的考核。能把他逼到狼狽逃跑,黑衣男子起碼是可以將劍氣化形的高級劍士。
至於他會不會是名魔法師,奧蘿拉腦中剛升起這個猜測,不出一秒就飛快打消。
更加不可能。
沒有一名魔法師會用徒手折斷脖子的粗魯手段。
晚餐後,奧蘿拉把自己的全部想法都說給了路德維希。
呆在哥哥的書房內,她將視線投注在不遠處正在處理政事的男子。
淡金色短發在燈光下像是覆了層薄薄流光,璀璨熠熠。鼻梁高挺,天生帶著驕矜的唇緊抿,透出幾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肅。
「哥哥,你覺得呢?」奧蘿拉起身,走到路德維希的背後,伸手摟住他的脖頸,探出腦袋看向他桌麵上攤開的羊皮紙。
見上麵記錄的都是一串串數字,她不敢興趣地移開眼。
路德維希沒有看身後突然貼上來的少女,目光依舊落在羊皮紙上,羽毛筆劃過,他平靜地寫下一行淩厲花體字。
奧蘿拉又問:「你說卡嵐會不會是黑衣男子?我要不要去多多接觸他?」
羽毛筆停下。
路德維希側過頭,他用灰藍色眼眸警告般地盯著奧蘿拉。
「蘿拉,你平時若是很閒,把心思多放在練習魔法上。」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去找他。
奧蘿拉眨眼:「為什麼?」
「那人性情狠毒,心思過重,按你的腦子隻會被他利用。」路德維希聲音冷冽。
奧蘿拉總感覺自己又被他內涵了,沮喪地瞅著路德維希,一聲不吭。
兩雙高度相似的眼眸對視著,沉默彌漫。
路德維希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隻見自己的身影完完全全占據了少女清澈瞳孔,月匈腔裡隱秘的掌控欲被填滿,嘴角輕揚。
他屈指敲了奧蘿拉的額頭,柔了聲音:「聽話,蘿拉。」
全然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口勿。
奧蘿拉垂下眸,悶悶地回了句「哦」。
心中,叛逆的苗頭則是開始肆無忌憚地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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