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的自救-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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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人生總是相似的,人渣的下場卻各不相同。

顧西洲再一次從夢中驚醒,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這一句話。

黑暗之中,顧西洲抱著單薄的空調被,略有些單薄的身體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她扯著被子捂在月匈口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後沁出了大片黏膩的汗水。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夢中的一切,仍舊歷歷在目。

那是十五年後的自己,被一個瘋狂的女人用白色的床單捆在床上,按在身下,一刀一刀地往下捅……

每一刀捅下,鮮血淋漓,都讓她痛不欲生。她躺在床上,垂眸看著大片的鮮血染紅床單,隻覺得洶湧的溫暖在逝去,心跳又急又快。

要死了嗎?她這短暫的一生,就這麼憋屈的死在一個人女人的手裡。

她怔怔地仰著頭,在劇烈的疼痛裡,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冷絕艷,瘋癲又絕望的臉。

「蘇知意……」

顧西洲擁緊了被子,將臉深深地埋了進去,呢喃著這個名字,一陣心悸。

無邊的懊悔與落寞在這瞬間隨著黑夜一起團住了她,顧西洲抱著膝蓋,置身於冰涼的夜中,緩和了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朝浴室中走去。

啪嗒一聲,浴室的燈被打開,沒一會嘩啦啦的冷水從噴頭灑下,盡數地澆在顧西洲的臉上。

冰涼的水淋在顧西洲濃密的黑發上,顧西洲仰頭,撫開蓋在臉上濕漉漉的黑發,如遇甘霖般大口大口地接著灌入口中的冷水,在口腔的活動裡咕嚕嚕地漱口,妄圖洗掉夢中殘餘口腔的血腥味。

血……到處都是血……隻要一閉上眼,滿眼都是她自己的血。

還有那一個跪在她身上,舉著帶血的刀朝她捅來的女人,一邊又一邊地在哭喊:「顧西洲……你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你應該下地獄!」

她那時候是怎麼說來著?

她似乎忍著痛,含著嘴角溢出的血,滿目凶狠道:「蘇知意,該下地獄的是你姐!」

「是蘇南風,一切都是蘇南風的錯!」

又一次回憶起這個名字,顧西洲抬手按點花灑的開關,披著浴巾走出浴室,來到梳妝鏡前,擦掉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她抬眸,望向鏡子,看到了一張十六歲稚嫩的臉。

黑長的直發,深邃的眼瞳,消瘦蒼白人畜無害的臉,以及……

顧西洲低頭,望著自己前一周分化後變化的身體部位,抬手拍了拍臉,自我鼓勵道:「沒事的顧西洲,你分化成了一個alha,開學之後又到了新學校,不會再遇上蘇南風了。」

「這都是夢,這都是夢。」

顧西洲擦掉身上多餘的水,披著浴巾就往床邊走。

她頹唐地坐在床上,柔軟的床鋪微微地往下陷落。顧西洲茫然地轉眸,望向了放在床邊的鬧鍾,石英石上的時針指向數字「3」。

22xx年,820號,淩晨3點25分。

她從夢中清醒,不得安眠。

恍惚之際,一陣冷冽的電子機械音在顧西洲腦中響起:「顧西洲,還剩五個小時,你就要進入你人生的轉折點。」

「820號早上九點,你就會再次遇到蘇南風,進入你無可回避的命運。」

「我是係統0820,是來幫助你的,請你與我鏈接!」

幫助?

怎麼幫助?

不,她不需要幫助。

這隻是分化之後的後遺症,是幻聽而已。

再說了,她都已經考到離鬆山區那麼遠的第一高中,以蘇南風那個狗啃的成績,根本不可能去那個學校。

這一次,她一定能擺脫對方……

似乎能探知到顧西洲的想法,腦海中的係統0820聲音變得更加冷:「她也分化為了alha,是作為音樂特長生被招進去的。」

「就像這幾天我反復給你看的東西一樣,等你們進入同一所高中之後,她對你的霸淩會變本加厲。」

「除了慣常的手段,還會讓你去做很多違法的勾當……」

隨著0820的敘述,顧西洲腦中開始回溯過往蘇南風對她的所有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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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孩子的惡意,來得很簡單。

初二那年,顧西洲因為alha母親的工作變動,轉到了市實驗中學。

新來的轉校生,在看到富家小姐團體惡意的往小胖子腦袋上倒牛奶後,義正言辭地阻止了。

自然而然地,小團體的霸淩對象,從小胖子那裡轉移到顧西洲身上。

一開始,是故意被打翻的午餐餐盤。顧西洲生了氣,當場就去找老師告狀。

卻得到了老師很詫異地回答:「南風雖然活潑了點,但不會對同學做這種事,她平常都很樂於助人的。」

「我問問她是怎麼回事。」

結果老師把蘇南風叫到了辦公室,卻看到那個留著黑長直頭發的少女掩唇,很是驚訝:「顧西洲同學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呢,明明是她餐盤摔倒了,我去幫忙撿。」

「丁怡她們可以作證的。」

在一堆同學作證的情況下,她在老師那裡成為了撒謊精,隻能無能地握著拳頭,滿腹委屈與憤怒無從宣泄,隻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有了這個開頭,蘇南風的「惡作劇」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被亂塗亂畫的塗鴉,更衣室裡的圖釘,被剪爛的泳衣,弄髒的鞋子,倒滿垃圾的書櫃……

隻要是能惡心人的事,蘇南風都對她做了一遍。

她忍……僅僅隻是忍了一個月,在蘇南風再一次打翻她的餐盤時,她舉起盤子狠狠地砸向了對方的腦袋。

救護車響起,蘇南風住了院,雙方請了家長。

會議室裡,她的母親顧淨向蘇南風的alha母親鞠躬,稱對方為蘇董,顧西洲才知道蘇南風的這個母親是星城醫療機械公司的董事長,也是她母親顧淨所在實驗室的投資人。

未成年的爭鬥與欺淩,在成年人的艱難的社會生存之下,顯得如此渺小。

顧西洲最終向蘇南風低頭,憋屈又痛苦地說了對不起。

此後,就是長達一年半的忍耐。

老師不在意,家長不在意,對於小孩子的「捉弄」,都是同一個態度。

--蘇南風是愛玩了點,但本性不壞,你都把她頭打破了,她也沒找人打你。

--可以轉校嗎?不行的。媽媽工作很忙,轉去別的學校照顧不了你。

--寄宿?寄宿也不行……

--哎,蘇董的女兒愛玩,你就陪她玩玩嘛……

--等到了高中就好了,高中大家就都長大了,不會玩這種惡作劇了。

沒有一個大人在乎她受著怎麼樣的折磨,她們在意的隻有這個孩子不要給自己惹下無謂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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