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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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虐風饕的深夜,萬物生靈皆舉步維艱,官道上卻有一行車隊燈火通明四平八穩,在齊膝的積雪中行路猶如飄行,正是去往溫泉行宮的賀晃川一眾人等。

護送的皇家侍衛紀律嚴明,不光風雪中行走自如,還打著皇子儀仗,前列的護衛更是各個騎著靈馬戴著避雪的鬥笠,馬鞍前掛著嵌著山鯨玉的燈盞,照得周遭亮如白晝。

路懷雍騎馬領在隊伍前首,正嚴陣以待,突然前方探路的斥候折回來,卻是徑直穿過他,縱馬來到賀晃川的馬車前,稟報道:「殿下,屬下在前方雪地中發現了車輪碾壓的痕跡,但行至一半就斷了,換成了馬蹄印,怕是前不久剛有人在此處受困風雪,不得已下才輕車簡從。」

「哦?」這自然是賀晃川早就吩咐下去讓人留意的,以方便他有借口出去尋找姬嵐一行,此刻聞言便掀開馬車厚重的車簾,道:「既如此孤豈能坐視不理?傳令下去,分出一隊來隨我尋找落難的百姓!」

說罷,翻身躍上旁邊的空馬,剛要前行,路懷雍便橫馬過來擋住他的去路,抱拳道:「恕微臣不能放行,聖上指派微臣護衛幾位皇子安全,萬一殿下有什麼閃失,微臣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交代不起。」

「你護衛我?」賀晃川皮笑肉不笑,忽然挑飛月要間佩劍,然後在空中捉住,末端抬起的劍鞘正好直直抵住路懷雍的喉嚨,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迅疾如電,路懷雍壓根沒反應過來就被製住。

但短暫緊張後他便定下神來,他知道賀晃川是用這種方式來嘲笑他自詡護衛的不自量力,但依然不卑不亢地抬頭望向那雙金眸。

不得不說,上輩子賀晃川就喜歡路懷雍這股倔勁兒,可如今卻看什麼都覺得是對方不識抬舉,故意給他添堵。

「滾開。」劍鞘狠狠劃過路懷雍的下顎才被收回,賀晃川不再理會他,驅馬來到賀青嶄的馬車前,俯身沖垂簾道:「阿嶄,附近可能有百姓受困,我去搜尋一番,你和小七先去行宮,我隨後便趕上。」

「哼,大哥真是到哪也不忘正事。」車簾被一隻覆著白色龍鱗、指節修長、生著尖銳彎鈎龍趾的詭異手掌掀開,露出賀青嶄蒼白陰鬱又邪肆的臉龐。

他今年十七,雖體弱卻比大他五歲的賀晃川生得高大,蓋因天生殘缺,無法掩飾自己的龍化特征,骨骼形態與常人不同,手腳都要長出一截來,而身上大部分皮膚也都覆著龍鱗,蒼白的龍角自額頭聳出,若是仔細瞧,還能發現他罩在衣袍下盤在腿上的纖長龍尾——這副奇異容貌,尋常人見了必要駭然跪拜,但卻不知在如此有震懾力的外表下,卻是極其虛弱的身軀。

此刻光是迎風說了兩句話,賀青嶄便有些氣虛,腦袋倚靠在馬車窗邊,斜睨著賀晃川道:「我就說你怎麼突然想起關愛你的弟弟來了,怕不是一早想好了要做什麼勾當,拿我和小七當幌子……」

「…………」賀晃川難得有點心虛,但他自出生起就不知服軟兩字怎麼寫,定然沒有讓人抓住把柄拿捏他的道理,便板起臉道:「胡說什麼?我用涼州的功勞換你們到行宮耍一趟,倒還有錯了?」

賀青嶄:「又不是我逼你帶我來的……」

賀晃川笑:「好啊,那我這就叫人送你回去。」

這肯定是萬萬不可能的,賀青嶄蹙緊眉頭,甩下簾子不說話了。

賀晃川見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金眸中浮現出戲謔之色,還不忘叮囑他:「看著點老七,他頭回出宮,別叫他撒歡胡鬧過了頭。」

「這還用你告訴我?」賀青嶄的聲音冷冷從裡麵傳來。

他總愛頂撞上那麼一兩句的毛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賀晃川並未理會,利索地從隊伍裡點出十五人,便朝留下車轍印的方向趕去。

路懷雍望著他在風雪中瀟灑遠去的背影,不自覺攥緊了韁繩,剛剛被冰冷劍鞘挑過的下巴卻覺得火辣辣的,後知後覺感到屈辱——方才賀晃川那般,分明是在有意戲弄他。

在對方眼裡,自己根本不是奉聖上之命的護衛首領,而僅是與其春風一度過的、頗有姿色的男寵吧?

思及此,路懷雍麵色陰沉,虧父親還擔憂太子會途中借機將他滅口,但就以賀晃川這副輕浮舉止,又怎會將那晚雲雨當回事?說不定這種事都是習以為常的了!

他心藏不甘和憤恨,賀晃川那頭卻已尋到了車轍印的盡頭,斥候下馬探查一番後對他道:「雪下有靈馬反復踏過的痕跡,他們應當是找到了地方歇腳,再單獨派人出來尋路,估計不會離此處太遠,就是眼下風雪遮天,咱們身在此山中,可能已經路過附近也未曾發現。」

「嗯。」賀晃川聞言點頭:「那你們在此等候,我去上空看看。」

說罷,化作一條黑龍在侍衛敬畏的目光中沒入飄著茫茫風雪的夜空當中。

……

客棧裡,仇嵐把鈴鐺緞帶遞給采萱,後者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這據說是太子禦賜之物,心中剛生出對暴殄天物的可惜,卻發現仇嵐那端緊拽著緞帶尾端不放。

「呃……公子?」采萱尷尬地提醒道。

「你知道他送我這鈴鐺的時候都說什麼了嗎?」仇嵐沉聲道。

采萱麻木:「知道……您這一路都講過好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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