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剛見麵這短短幾炷香的功夫,賀晃川已經數不清姬嵐這是第幾次勾引自己了。
想起薑淮曾向他提議用賜婚來拉攏姬嵐時,他還調笑說不如將太子妃的位子給這狐狸做,如今看來哪裡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還沒等他給出甜頭,這狐狸便迫不及待地要獻身了。
不過該說是出自野獸寡廉鮮恥的本性嗎?賀晃川倒是佩服姬嵐這種明晃晃的引誘姿態,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令人浮想聯翩的暗示……哪怕世人普遍不解龍陽之癖,想不到他其實是想爬太子的床,但也不難猜出他在有意巴結太子。
尤其是那些靖南王府的親衛,各個暗暗攥緊了拳頭,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大概是覺得姬嵐這般行徑丟了靖南王府……不,是南詔皇室的氣節吧。
賀晃川嗤之以鼻,南詔姬氏百年前便敗在大盛的鐵蹄下俯首稱臣,連當地百姓都早已不知南詔國名,偏偏靖南王府世代復國的愚蠢野心仍舊不死,這些親衛能被靖南王派來護送姬嵐入京,想來也是想要復興南詔的王府心腹,對他們來說,看身上流著南詔皇室血脈的姬嵐諂媚自己這個大盛太子,可不要目眥欲裂嗎?
不過越是這般,賀晃川越有抬舉姬嵐的興趣。
不管這狐狸大費周章附在靖南王次子身上、借機進京百般蠱惑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總歸他願意這般兢兢業業地討他歡心一天,賀晃川便願意捧著他一天。
若是哪天這狐狸凶相畢露,再處置也不遲。
「那孤就將世子的許諾記在心上了。」賀晃川將人扶起來,燦爛的金眸笑得微眯起來,卻絲毫沒有加深容貌上的純淨溫潤,反倒有些寒意滲人:「希望到時候世子不會食言。」
「怎麼會?」仇嵐邁近一步,高大身軀的影子罩住賀晃川,低頭用恭敬的語氣說著促狹的話:「我隻會嫌為殿下做的還不夠多,不夠深。」
這狐狸……真會得寸進尺,賀晃川不以為然地動了動唇角,大大的桃花眼向上輕蔑又仿佛多情地斜睨著他,卻是語含告誡:「不必如此急切地誇下海口,來日方長呢,世子先盡早養好身體才是正經,否則等入京後再像今夜這般被孤抱進門,別說朝臣,連世子的義妹恐怕都看不過眼去。」
他是要提醒仇嵐注意分寸,畢竟將來宮內的環境更復雜,人心也更叵測,以他目前的質子之身,若是被人瞧出引誘太子的心思,幾條命都不夠的,賀晃川雖然有意關照,但也不是時時刻刻有功夫給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救場的。
而旁邊突然間被提及的采萱則嚇得一抖,不知為何,太子明明長了張天真無邪的麵孔,她看了卻總覺得怕的要命,驚惶地想是不是剛才自己臉上的表情太扭曲,讓太子覺得礙眼了。
就在她陷入自我懷疑中時,仇嵐卻嘆息道:「說出來不怕殿下嘲笑,姬嵐自幼長在山中,沒見過什麼世麵,對入京的確心存惶恐。」
賀晃川前世就調查過姬嵐的背景,此刻聞言也不意外,隻是意味深長道:「世子童年竟如此坎坷,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見他模樣似笑非笑,靖南王府的親衛立刻緊張起來,生怕仇嵐再抖落出什麼,讓太子尋到發落王府的把柄。
好在仇嵐對賣慘不感興趣,他望向賀晃川,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崇敬傾慕之意,低沉道:「所以此番因禍得福遇上殿下,讓我突然覺得也許世間一切都是苦盡甘來,若殿下肯垂憐護佑,姬嵐哪還用得著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難道京中還有敢對殿下指手畫腳之人?」
不得不說,仇嵐真是塊當妖妃的料,這三言兩語便賴上了賀晃川,說得好像要是有人對他看不順眼,便是踐踏賀晃川這個太子的臉麵似的,屬實是狐媚讒言了。
當然,這話要是碰到賢明謙遜的君主也就當耳旁風了,但碰巧的是,賀晃川剛好就是那種狂妄自負的暴君。
「哈哈哈哈!」賀晃川突然開懷大笑:「世子要這麼說,那孤定不能讓你在京中受了委屈!」
——不過由他給的委屈不算,賀晃川在心底惡劣地想道。
總之在古怪的氣氛中,這番讓周圍人心驚膽戰、當事人卻樂在其中的寒暄終於結束了。
正當侍從想要詢問他家殿下要不要先歇下時,賀晃川突然減淡笑意,抬手抵住額角。
侍從不明所以,問道:「殿下可是乏了?」
卻不知道賀晃川在手掌遮擋下,是一雙隱隱泛著愉悅嗜血光芒的眸子。
「啊,實在不巧,客棧裡隻剩下兩間上房了,其中一間還是家母居住,這……」仇嵐佯裝苦惱道:「看來殿下今夜隻能湊合跟我擠一間房了。」
話落,眾人的視線齊齊望過來,都覺得這個世子多少有點沒有眼色了,正常人不是應該把上房給太子讓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