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1 / 2)
「織田作!」
「……」
「織田作,你要去哪裡?」
織田作之助走進人群,好像一朵被吹走的硝煙。
就連他的回答,也輕飄飄,似乎聽到了回答,又似乎隻是一瞬間的幻覺。
他說:「復仇。」
「可是c的據點——」
話說到一半,太宰治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安德烈·紀德既然選中了織田作之助做終結生命的死神,又怎麼可能會不給死神發邀請函呢!而現在抓住織田作之助也毫無意義,他親眼目睹暮霜消失在爆炸中,僅僅隻依靠言辭,是無法扭轉這種觀念的。而能真正將織田作之助從這種萬念俱灰的狀態中解救出來的——
唯有證明暮霜還活著。
唯有,找到她。
現在,誰最有可能知道暮霜在哪兒?
太宰治磨了磨牙,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名字:
「……森鷗外。」
*
*
森鷗外心情很好。
他剛剛離開和異能特務科共同舉行的會議,在會議上,異能特務科的首領種田山頭火長官履行了他的承諾,將《異能開業許可證》頒發給了港口fia黨,從此以後,港口fia黨就是橫濱的合法組織,fia黨發展的最後一塊攔路石就此被鏟除。
如果說,這裡還有什麼需要處理的首尾的話——
那大概就是乾部太宰治的小情緒了。
森鷗外故意將織田作之助收養孤兒的地址送給了c,製造新的仇恨,迫使織田作之助和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戰鬥。而這種事情,太宰治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也就算了,事後,太宰治如果仍舊對此毫無所覺,那他就不是太宰治了。
不過,太宰治會理解吧。
對於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實,聰慧如太宰治,應該知道怎樣利用這件事給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怨恨無利,憤怒無益,普通人的感情都很多餘,這個世界上,唯有利益永存。
——太宰治會懂這個道理,就如同森鷗外一樣。
森鷗外也預測到了這一點,他坦然地將《異能開業許可證》擺在茶幾上,這個角度,隻要太宰治走進來,就能第一眼看清楚。以他的聰明才智,隻要補上這一塊碎片,大概瞬間就能將剩下的所有細節補充齊全。
所以,太宰治一定會來找自己。
「乾部太宰治申請拜訪。」
「讓他進來。」
在大門被拉開的瞬間,太宰治雷厲風行地沖了進來,他一眼都沒留給擺在茶幾上的許可證,直接沖到了森鷗外麵前。那瞬間,森鷗外差點以為太宰治要抓住自己的領口。好在,最後也沒發生那麼離譜的事情。
但接下來的事情,森鷗外覺得,還不如被抓著領子呢!
太宰治壓住了他的肩膀,激動地質問:「暮霜在哪裡?」
「……?」
啊?太宰治在說什麼?
他在問的是,暮冬的霜雪嗎?
森鷗外覺得這像是一個人名,但這種人名不常見,以至於又像是什麼特殊的物品的名稱。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森鷗外沒在這件事上故弄玄虛:「什麼暮霜?」
「別裝傻。」
他這麼聰明睿智的人,就算裝傻,也不可能糊弄住太宰治啊。森鷗外自認為他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太宰治應該也很清楚,所以,他竟然問出這句話,就很耐人尋味:「不要著急,太宰君,你說的暮霜究竟是……」
太宰治似乎終於玩膩了這種你猜我猜的遊戲,他直白地將答案揭露出來。如果森鷗外再逼逼一句不知道,他就把愛麗絲的蛋糕糊他臉上:「暮霜是你女兒。」
「……」
「……」
太宰治冷笑一聲:「你該不會還想說你毫不知情吧?」
這該怎麼回答呢?
首先,森鷗外確實不是一點也沒有察覺。他不蠢,能從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態度裡,揣摩出這兩人認為自己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女。但有趣的是,森鷗外也可以確定,他不會有遺落在外的兒女。
至少,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
而不正常的可能,那就太多了。
可能有人想用親戚身份騙錢,也有可能是某種異能力的產物,或者,最大的可能性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棋手」,針對港口fia黨布置了一個撲朔迷離的陰謀。
森鷗外一點也不慌。
兵者,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這句話出自《孫子兵法》,但同樣深得森鷗外的心。他對敵人的計謀越茫然,表麵上就越要裝出勝券在握的姿態。而對方既然搶占了先手,那森鷗外就得看清楚對方的目的,才能與其對招。現在,太宰治這種怪罪他的態度,是敵人的出招嗎?
目的是什麼?
挑撥他和太宰治之間的關係?
森鷗外臉上不動聲色,腦子飛速運轉。他謹慎地問:「森暮霜?」
太宰治給予肯定:「森暮霜。」
「……」
「……」
暫且不論這個消息的真假,之後,森鷗外有的是時間來處理這件意外。但擺在現在的關鍵是:「太宰君找到森暮霜後,又想要做什麼呢?」
「救人。」
「救織田君嗎?」
無須太宰治回答,森鷗外就已經得到了這句話的真實答案。那麼,問題回來了,森鷗外為什麼要設局讓織田作之助——除掉對於《異能開業許可證》的謀算,這件事的本質在於,織田作之助是個不穩定的「炸彈」。
身為黑手黨,卻不殺人什麼的……
真就很搞笑。
就算織田作之助曾經做過殺手,但那個男人骨子裡太清澈明淨,和邪惡混沌的黑手黨格格不入。森鷗外也不強求港口fia黨裡每個成員都齊心協力,但織田作之助實力太強,對乾部太宰治的影響太深,與其等到總有一天,炸彈爆掉,倒不如在此之前,提前「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