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助 三（2 / 2）
戚澄看向窗外，心裡說：果然是個海外旅遊紀念品……可我連個護照都沒有，這輩子也不可能離開大美中國……要怎麼賠……
思考良久，戚澄從背包裡翻出本子和筆，遞給梁川，說：「能海淘嗎？要不然你給我寫一下名字，我上網搜一下。」
梁川沒有接，他搖了搖頭，回答：「那不是旅遊紀念品。是定製的。」
定製……是要嚇死誰呀……戚澄「鎮定」地「哦」了一聲，緩了好一會，才小聲問：「到底要多少錢？」
「45塊錢，」開口的是網約車司機，他將車子靠邊停下，扭頭笑盈盈地問，「線上還是線下付？」
「線上。」
梁川乾脆利落地下車，戚澄忙不迭地跟上。
蔥蔥樹影中，一棟綠色的圓弧狀的房子若隱若現。她不過就是駐足看了一下，梁川就撇下她，跨上了一座木橋。戚澄很無語，她隻能跑著跟過去，梁川卻對她說：「你自己找個地方待一會兒，我忙完了把你捎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就把價格告訴我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把賬結清……」
「你確定要在這裡跟我結賬？」
順著梁川手指的方向，戚澄看到了一排刻在石頭上的遒勁有力的大字，寫著「康怡療養中心」，緊跟著的還有一排小字，寫著的是：「海州市癌症關懷基地」。
「……不好意思。」戚澄不明就裡，她隻能攥住背包的袋子，尷尬地跟在梁川身後，好奇地打量周遭環境。
比起醫療機構，這裡更像一座龐大的富人的莊園。溫暖的木材點綴著蒼白空曠的大廳，室內室外的庭院種滿綠植，花圃，樹木長得很高很大，它們張開臂膀，撒開葉子，擋住了陽光的刺目，卻保留了一份暖意。
戚澄忍不住想：確實是真正的有錢人吶，即便走到了生命的末途，也是體麵的。
與此同時，她又不免生出同情心。生老病死……在最終的結局上，上帝仍是公平的。她以為他就要失去親人了，或者也該是個重要的朋友吧。
她忍不住問：「你是來看……家人？「
「不是，「梁川搖頭回答，「一個客人。」
戚澄不再多話了，盡管她還挺好奇，什麼樣的顧客值得他跑這麼一趟。
梁川在服務台前詢問能否探訪古先生，穿著淡綠色製服的女護士笑靨如花地請他留下姓名，登記後再拜訪。
注視著梁川提筆寫下了大氣舒展的行楷字，戚澄忍不住哼出聲：中文不好？！還在騙人！清醒點，豬頭，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出來。」
梁川又一次揚起了手裡的盒子，這一次戚澄終於看清了，那是一盒梨膏糖，盒子的字體和配色混亂土氣，一點也不像他會拿得出手的東西。
被放了空閒，戚澄一個人在空曠的大廳無聊地轉悠，繞過一塊水幕，她發現了一片塗鴉牆。這麼奢華高端的地方出現塗鴉牆，十有八九也是名家的手筆，戚澄一邊想一邊加快步伐朝塗鴉牆奔去。她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預備錄個視頻，一會發給薑餅人一同賞鑒。
可是，拍著拍著，戚澄愣住了。因為她在塗鴉牆的角落看見了熟悉的影子——那血脈泵張的猴子，分明就是鬥戰勝佛。
戚澄放下了手機，走近了幾步細看，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可是她還太不自信，明明有十成把握，總要去掉一兩分。
戚澄疾步走回服務台，打聽塗鴉牆的來路。
「塗鴉牆？」穿著綠色上衣的護士小姐姐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呢喃著：「那個……是古先生一家子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