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日做飯了嗎(修字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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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鬥的密室中,四麵空牆上刻著三階防禦陣法,還插了幾個點燃火把。

此刻錢清秋四人的心境起伏,也宛若這點燃的火苗,搖曳跳動,看向正將斷水劍擦乾、收進芥子袋裡的蘇漁。

其實錢清秋與林振,也不知為何要看向蘇漁,他們隻是發覺衛釗兩師兄妹都驚訝地注視她。

而麵對他們的四道疑惑、驚愕目光,蘇漁不緊不慢地頷首。

「食客萬千,各有所愛。你們二人體會不同,又有什麼奇怪?」

錢清秋怔住。

隱隱地,他感到一絲古怪,至穹峰如今主事之人,怎麼似乎就是煉氣期的蘇漁?

衛釗與杭婉兒,今日處處以她為首,似乎這丹藥也是她所有。

他正要再問,就見蘇漁素手一擺,「此丹不賣,僅供我峰弟子。你若需要,可常來比鬥。贏了我峰,即刻拿走。今日,若你能在我師妹手上撐過三息,就算你贏。」

他一金丹在築基手上撐過三息?

蘇漁不能修煉,他懷疑是識海的問題。

錢清秋哭笑不得,總算也記起自己此行是來比鬥。

「既然如此,」回想到剛才服丹滋味,錢清秋當即正了神色,一身靈氣全然激盪,呼琴而出,「請吧。」

金丹威壓,瞬間彌漫整間密室。

要挑戰他的杭婉兒,臉色頓時一變,踉蹌後退半步。

太勉強了。

她不過築基初期,就要挑戰金丹巔峰。光是對方靈氣釋放,她就感到了無法正麵抵抗的壓力。

「師妹,這靈丹於我有用,我不會手下留情,」錢清秋手指扣住琴弦,「若傷了你,我可以承擔一切丹藥費用。」

杭婉兒臉色蒼白,咬牙止住自己雙手的顫抖,按在月要間五條不同華彩的金絲繩線上。

「好,錢師兄,請指教!」

她紅裙揚起,迎麵而上。

「無知!」林振嗤笑,「音修神識攻擊,離得越近,越受影響,一個築基也敢靠金丹如此近,以卵擊石,這是想自盡嗎!」

衛釗臉上充滿憂色。

不過須臾,就見錢清秋右手勾弦,一道高昂半音驟響。杭婉兒身形一震,頓時僵直在離他半尺之地,竟再也無法逼近一分。

「認輸吧,我師兄不是殘暴之人——」林振雙手愜意環在月匈前。

但還未說完,就見杭婉兒身形僵直,動彈不得,但她月要間五條金絲繩線,卻如靈蛇般,一瞬疾速朝錢清秋刺去!

林振神色大變。

他這才想起,剛她說頓悟,覺得與法器心神相通,說的就是這五色繩線?

但他很快放心,這法器看著頂多二品,絕無可能傷到他師兄。

可就一個呼吸,就見這合攏才隻有一指寬的五色繩線,瞬息在即將觸到錢清秋時,擴大為三丈,將錢清秋十指與琴弦,連同他整個軀體牢牢裹住,從頭到腳,沒一絲露在外麵!

別說林振,就連錢清秋師父來了,恐怕都認不出這包起來的是誰!

林振張嘴,「二品金線蟒……」

相當於築基巔峰的金線蟒,可製住金丹初期修士至少一炷香時間,但頂多一炷香,就會被金丹破體而出。

他鬆了口氣,他師兄已經金丹巔峰了。

但這口氣剛吐出,就見那緊緊捆住錢清秋的五仙繩上,一道他十分熟悉的醬色紅光閃爍,鮮美肉脂味道四溢,頃刻砰一聲——仿佛數十次獸蹄踐踏,從錢清秋身上碾過,讓他裹成蟬蛹的身體不斷抽搐!

啪一聲。

裹成蛹狀的錢清秋倒地。

林振:「!」

師兄,你說好的絕不手下留情呢?

「一息,二息,三息……」蘇漁數著,手指落下,「我們贏了,錢兄。」

念到此,地上的錢清秋身形一動,杭婉兒臉色大變,忙急退三步。

他身上的五仙繩,瞬間崩開!

杭婉兒立刻掐訣,及時收回五仙繩,重新纏繞月要間。

她額頭都是豆大汗珠,掐訣的手都在顫抖,可見金丹巔峰給了她多少壓力,可是她成功了!

「六息!」

「二師姐,五仙繩能綁縛金丹巔峰六息!」

杭婉兒雀躍望向蘇漁,喜不自勝。

蘇漁雲淡風輕地頷首。

錢清秋神色復雜地從地上爬起,掐了祛塵訣,撫平身上衣袍皺褶,「好一個困縛法器……我輸了。林振,聚靈粉。」

林振:「!」

受傷的為何總是他。

他再也不嘲笑陸一舟了,還不行嘛?

他不情不願地將巴掌大玉瓶,扔到杭婉兒手中。

杭婉兒欣喜地當即交給蘇漁。

功過明確,是後廚管理的立足根本。

蘇漁大方擺手,「誰贏的,就歸誰。」

錢清秋不由多看了蘇漁一眼,她如今倒有了一峰師姐的大將之風。

他目光掃過杭婉兒的仙繩法寶,以及那誘惑他萬分的蹄花丹,思量片刻,便上前朝蘇漁肅然拱手。

「今年大比在即,不知至穹峰,可願與我玉瓊峰合作?」

眾人均一愣。

*

凜然峰上,玉冠持劍的陳書辛,正在看玉簡。

至穹峰不足為懼,必定掉落品階。

陳書辛臉上閃過一絲精光。

真期待,蕭牧歌回來,看見峰頭敗落、師弟妹們一片頹然,會是什麼表情。

但他剛眼中帶笑,一個弟子匆匆來報。

「師兄,你讓我們注意的二等玉瓊峰,我見他們大師兄錢清秋,與至穹峰的人似乎在一起!」

陳書辛一愣。

至穹峰?

二等十二峰,與必定掉落品階的破落峰走在一起?

蠢不可及!

陳書辛看向玉簡。

——【陳兄,我從師父這裡得到一個大消息!本次大比,傑出者有望去天盛宗交流修習十年,那個傳言氣運極佳、增益身邊的梅真兒,你聽說過吧?機不可失,這次等一定要在大比艷驚四座!】

陳書辛眯眼。

*

「要與我們結盟?」

密室中,負手而立的蘇漁挑眉看向麵前的錢清秋。

其餘人也是訝然。

南潯三十六主峰,一等、二等、三等各十二座,按實力排序。

至穹峰三等第十,但今年一個金丹都沒,人人皆知,他們要保住三等品階,難如上青天。

而玉瓊峰,二等第十二,要與他們合作?

蘇漁覺得錢清秋有點眼光在身上。

林振卻急了,「師兄,我們是要找盟友,可我們的大比對手是三等第二的陳書辛!找至穹峰有什麼用,他們第一輪保住三等席位都很難……」

還沒說完,就被錢清秋一個禁音訣打去。

林振:「!」

「我師弟又失禮了。」

錢清秋歉意望向蘇漁。

「我願賭一把,至穹峰,今年一定能保住三等名望。至於二等,三年內可期。修煉之人,五年十年不過須臾,一個合適的盟友,我玉瓊峰等得起。」

林振錯愕。

但錢清秋繼續道,

「這次大比,我可以把我們搜集到的各峰頭弟子實力發給你們,另外你們目前沒有金丹,修為實力不足。若是蘇師妹你們不嫌棄,可每日來我玉瓊靈氣充足的二等峰頭修煉,我每日彈奏三首琴曲,能助人識海清明,修煉速度過快也不用畏懼走火入魔。」

蘇漁目光一閃。

當即看向芥子袋內——

【四師弟……有心魔,容易走火入魔……】

好家夥。

她看向錢清秋,這人就是她需要的後廚配備啊。

就像後廚高溫之地,多火重油,必須配備符合消防規格的設施一樣。

她需要這個滅火員!

「嗯。那我就不推辭,錢兄,合作愉快。」蘇漁頷首。

衛釗跟杭婉兒聽得失了神。

錢清秋,金丹巔峰,不說比鬥能力,修為在一群二等峰首席中就是遙遙領先。

而二師姐幾句話之間,就讓他每日替他們至穹峰撫琴三曲?

他們看向蘇漁,麵色復雜。

還有,她煉氣七層,喊錢清秋一個金丹巔峰——錢兄?

連一聲師兄,錢清秋都沒撈到!

但他卻眉目舒朗,絲毫沒有不虞之色,反而有幾分局促跟尊重。

「蘇師妹,對於盟友,你們能否提供蹄花丹,或告知我何處能尋到?我可以用靈石與你交換,並立下玉簡契約,服用此丹,絕不背叛盟友,並且鼎力相助你們。」

蘇漁眯起眼。

打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她很少對食客進行限製。可如今資源稀缺,容不得隨意出售。

衛釗跟杭婉兒緊張看向她。

「蹄花丹錢師兄可以用,我七師妹也能用。」蘇漁沉吟。

錢清秋苦笑,「也是,那大比之後,可否勻些?」

但蘇漁卻爽快掏出了瓷碗與斷水劍。

運劍,一瞬切下四分之一顫顫巍巍的醬色蹄花,「你有器物可以盛嗎?」

錢清秋一愣。

「作為盟友,這先賒給你。但我還有一事,要玉瓊峰協助。」

蘇漁目光掃向衛釗。

「我需要修復金丹與經脈的靈草,聽說隻有二等峰金丹弟子才能在門派兌換處購置。」

衛釗一震,沒想到她還記著他的事,甚至還用來作為結盟的交換條件。

杭婉兒激動地拍了他一下,「三師兄,我就說,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女修!師姐好厲害啊,前幾日我剛提到草藥的事。」

衛釗神色動容。

錢清秋也是聰明人,看了衛釗一眼,當即頷首,「好,我會留意,爭取在大比之前尋到給你。若門內沒有,我去問其他門派的朋友。」

「一言為定。」

蘇漁對本次合作十分滿意。

她將剩下大半碗蹄花塞入芥子袋,就瀟灑坐著杭婉兒的紅綾回峰,衛釗的輪椅乃是煉器師打造,也能禦空。

回到峰頭,衛釗與杭婉兒的表情都十分復雜,望向蘇漁。

誰能想到,出門一趟,師姐嘴裡常來常往的金丹真成了盟友,還讓對方做不少事。

就連大師兄從前都沒有與人結過盟啊。

……

幾日後,一道紅光夾著玉簡落在蘇漁手上。

她翻開一看,就將玉簡交給衛釗,「錢清秋給的峰頭信息,三師弟,交由你研究。」

衛釗肅然接住,這是大事。

二等峰弟子數量多,交友廣,掌握的信息遠比他們多。

「二師姐,我這就回房研讀。七師妹,」衛釗望向杭婉兒,「你將峰內所有弟子召回,每人的修煉進度、功法、靈器丹藥的最新情況,以及突破瓶頸均匯總給你。即日起,我們著手大比準備。」

「你每日帶人去玉瓊峰,聽琴音修煉,早晚各兩時辰,不得落下。」

杭婉兒忙點頭,兩人都迅速忙碌起來。

蘇漁滿意。

各司其職,這個後廚總算有了點順利運轉的雛形。

她背著雙手,悠然自得地走回小廚房。

美好的一天,從烹飪開始。

「今日就給大家煮一碗野生菌湯,強身健體。」

員工餐,不能落下。

……

如今至穹峰,弟子共計三十九人。

自從師父穆道人失蹤,至穹峰失去了元嬰修士的庇佑跟修煉指點,不少弟子早就離開,轉入了其他峰。

留下的,像衛釗、陸一舟這樣的核心弟子七個,都是當年穆道人因各種際遇撿回來的孤兒或受傷孩子,他們視穆道人為救命恩人,感激敬畏他,再苦也不願離去。

再餘下的三十二人,就是些煉氣期、被大師兄蕭牧歌撿回來的弟子,他們大多資質不夠,當年錄取進內門時,別的峰都不要,就投到了至穹峰下。

如今他們也感恩,願意一直留在至穹峰上,但修為低下,大比幫不了多少忙。

杭婉兒此次一通召集,大部分人都及時歸來。

「築基中期的四師兄在閉關。築基初期三人,五師兄雲遊未歸,他發玉簡說要六日之後到。煉氣七層以上,三人,其餘均為七層以下,其中四人未歸。」

「三十九缺六。」

蘇漁嗯了聲,當即指著灶上一個大約半人高的鐵桶,「你把這八珍菌湯拿去給大家分了。碗不夠,就洗淨了暫且替換著用。回頭讓你六師兄再去采買些。」

杭婉兒俏麗小臉一怔,「師姐叫我來就為這事?」

「對。日落西山,還有何事?」蘇漁想不出這時候,除了分發員工餐振奮軍心外,還有什麼其他大事了。

杭婉兒苦笑,「我還以為二師姐要召集大家,指點大家劍訣,六師兄從萬劍山回來就說你對劍法的領悟超絕,造詣僅次於大師兄。現在師弟妹們都不信,想叫二師姐出去,又都不敢。」

蘇漁:「……」

閻琰這小子還給她編事了。

「練劍的事,讓他們找劍山長老,不歸我管,」蘇漁說著,就讓杭婉兒給這鐵鑄湯桶加了個避塵訣、保溫訣,「我隻管你們的吃食。」

杭婉兒無奈,自從那日挑戰錢清秋回來,二師姐日日都在小廚房倒騰,竟然愛上庖廚之事了。

但想到二師姐煉製的五仙繩跟蹄花丹,她也不敢質疑師姐一分。

「師姐,我這就去。」

蘇漁頷首,當即又恣意坐回到了小廚房中的躺椅上,閉眸休息。

……

「六師兄,你說二師姐劍法厲害,曾經也是天賦奇才,那這次大比她是否會上擂台?」

「是啊,第一輪擂台賽決出三等峰,別的峰肯定要挑戰我們,五對五,我們隻有四個築基期,還缺一人!」

「真讓二師姐上,她行嗎?六師兄,你給個準信,我好歹也煉氣八層了,我覺得我比二師姐煉氣五層要強點。」

「什麼,她煉氣七層了?那也比我低一層啊。」

「是,我也七層了。雖然劍法不行,但還算刻苦。不像……二師姐,我都沒見過她練劍。」

至穹峰劍林中,一眾師弟妹們嘰嘰喳喳,圍著閻琰。

月要間別著雙劍的閻琰,從萬劍山參悟十日歸來,剛踏入了歸一劍第三重。

此刻屹立在林中,身形鋒利,但聽他們一群追問,他識海脹痛一片。

沒想到他回來跟三師兄說自己突破的事,就多嘴提了一句二師姐劍道天賦。這事就被杭婉兒傳得峰上人人皆知,現在他走哪兒,都有師弟妹們來問他,煩不勝煩。

「實力,那你們找她比試一番。」閻琰擰眉。

一眾弟子嘶地退後。

他們可不敢。她對他們從沒好臉色,還找她比試?那豈不是要被她訓得狗血噴頭,被杖責都有可能!

就連剛才沖在最前麵的煉氣八層弟子,壯實如牛,將一身藍袍穿得緊繃在身上,都額頭冒汗,縮到了後麵,「和她說話,比跟金丹對戰都嚇人。」

「小十六,說什麼呢!」

杭婉兒正禦空降落,提著大鐵桶,就哐一下砸到地上,指著他就叉月要教訓,「你都有多久沒見二師姐了,就在背後編排她?有膽子,到師姐麵前去說!嘔——」

閻琰表情復雜。

七師妹這見了男劍修就惡心的病,到了大比擂台,可如何是好。

但正要說話,就被杭婉兒一聲嗬斥,「二師姐勞心勞力給你們煮了湯水,你們倒好,大比當前,一個個不修煉,還在這裡嬉鬧!過來,一個個盛湯,全部喝完,立刻去玉瓊峰聽琴修煉!」

一眾弟子全退後一步。

二師姐……給他們煮湯水?

想到過去她那陰晴不定的陰鬱臉色,他們齊齊抖了抖,她什麼時候替他們做過事。

這湯確定是能喝的嗎?

「七師姐,我已經服用了辟穀丹。」

「對!我也……」

「嗯嗯,我也是。」

啪!

杭婉兒月要間五仙繩,一下抽在地上。當場,褐色土壤從他們所站的位置,一圈圈往外龜裂!

「你們說什麼,大聲點。」

一眾煉氣弟子:「!」

閻琰苦笑,「我先來罷,有我的份嗎?」

杭婉兒沒好氣地嗯了聲,「都有。」

說著,她從芥子袋裡拿出碗碟,分發給眾人,她自己也留了一隻瓷碗在手上。

欸,要不是操心大家吃穿用度,二師姐如此天賦,早就是南潯最優秀的煉器煉丹師了,怎會局限於一個小小廚房?

杭婉兒嘆了口氣。

但正憂傷,她一步揭開湯鍋,一股靈氣四溢、鮮美十分的野味就湧入她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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