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安稚春：「小姨說得對。」
鄭寧的表情終於有了絲尷尬。
尷尬的不是一個de對了錯了的問題，而是阮暮汀今天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的和她們這群年輕人的格格不入。
穿得有些復古，問的都是些老套的問題。不接她們活潑可愛的沙雕梗，同安稚春坐在一塊，樸素又安靜，仿佛兩個局外人。
鄭寧放下了菜單，盯著對麵的阮暮汀許久，突然道：「小姨，你喜歡陳數嗎？」
「嗯？」阮暮汀抬眼看她，神色平靜，「演員嗎？她挺好看的。」
一旁的布布更直接，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八卦光芒：「那小姨你喜歡劉心悠嗎？」
阮暮汀將包裝的餐具拆開，擺到了安稚春麵前，頭也沒抬道：「哪個啊？有什麼代表作品嗎？」
「嘶……」白芍在一旁發出意味不明的語氣詞。
布布尷尬得哈哈笑：「有，有個帖子……」
鄭寧趕緊拽了拽她胳膊，把人攔住了。
阮暮汀拿過了菜單，繼續她的大姨路線：「看看你們都點了什麼，都是肉啊，蛋白質不能缺，蔬菜纖維也不能少，大力水手愛吃菠菜……」
安稚春：「我愛吃菠菜。」
對麵三人：「哈，哈，哈。」
阮暮汀：「現在的小孩愛追星，追追劇聽聽歌挺好，應援打投什麼的就別參與了啊，國家都禁止了。」
安稚春：「我不喜歡明星。」
對麵陷入了沉默。
阮暮汀點好了菜，微笑著望向她們：「你們都是一個專業的嗎？專業課都有哪些？」
話題徹底被她帶偏了，整個飯桌的氛圍也都改變了。
這頓飯，鄭寧原來想要搞得熱熱鬧鬧的，最好再喝點酒，微醺時聊些私人的話題，那距離不就拉近了嗎？
但現在，阮暮汀那麼正經。帶著她的乖侄女，兩人一唱一和，凡是娛樂性話題絕不延伸，凡是學習有關的，一個不落。
阮暮汀招呼大家：「都敞開了吃啊，不要客氣，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鄭寧覺得她說得挺好，不僅像在自己家，還像是在過年時跟半生不熟的親戚坐一桌的自己家。
天還沒黑，這頓飯就結束了。
阮暮汀席間發表了不少教育青少年感言，說得自己都腦瓜子嗡嗡的。
布布白芍拉著鄭寧，朝她鞠了個躬，溜得飛快。
鄭寧頻頻回頭，發絲被風吹亂，那糾結的表情看著特別好笑。
阮暮汀毫不客氣地笑了。
安稚春站在她身邊，乖乖巧巧，仰著腦袋看她。
被一群孩子變著法地試探，阮暮汀這會再看見什麼都配合她，什麼都說好的安稚春，覺得她都變得漂亮了不少。
手掌蓋在小姑娘頭上揉了揉，問她：「要回學校嗎？還是想去別的地方玩玩？」
安稚春道：「想喝奶茶。」
多麼直白而又簡單的要求，阮暮汀就喜歡滿足人這種小要求。
「喝，喝大杯的。」她邊說邊笑，帶著安稚春又回到了商場。
兩人坐進了奶茶店裡，安稚春真要了個大杯，抱在手裡，顯得掌心特別小。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猛然想起了什麼的表情，拿過手機就要給阮暮汀轉賬：「阮姐姐，把飯錢給你，我去結賬的時候，收銀台說從你的會員卡裡直接扣了……」
阮暮汀逗她：「都扣了你還給我乾嘛。」
安稚春有點著急：「對不起，我，我出去得有點遲了……」
「沒事。」阮暮汀樂得不行，「那卡別人送我的，錢在裡麵白擱著好久了，今天剛好用上。」
「哦。」安稚春愣愣的，大概是不知道還到底要不要給她轉賬。
阮暮汀：「以後你去吃，就報我的手機號，吃完了不浪費。」
「嗯。」安稚春把手機收回去了。
她繼續喝奶茶，店裡人不多，放著老舊的情歌。阮暮汀的姿態隨意又鬆散，跟方才吃飯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安稚春看了她一眼又一眼，驀地對上她的目光，換來一個燦爛的笑。
阮暮汀笑著問她：「你看什麼呢？」
安稚春無法回答。
阮暮汀替她揭曉答案：「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演得很到位？」
安稚春：「阮姐姐很厲害。」
阮暮汀突然道：「你知道她們說的那幾個明星是什麼意思嗎？」
安稚春心跳怦然。
她垂下了眼睫，隻看奶茶上浮起的一圈圈奶蓋，搖了搖頭。
「我平時和她們聊的不多……」
「嗯。」阮暮汀道，「如果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硬融。哪怕要一塊生活，也不用委屈自己去屈從別人的性格，三觀，或者愛好。」
「保持基本的禮貌和友愛就好，意見相左的時候要先考慮自己的意願。」阮暮汀看著她，這次是認真地在說教，「比如今天，鄭寧想攢這個局，你並不樂意，拒絕就好。」
安稚春猛地抬頭，看著她。
嘴裡喃喃：「我沒有不樂意……」
阮暮汀輕輕挑了挑眉梢，笑著道：「我知道，你樂意和我吃飯。像現在這樣。」
她挺得意：「正常情況下，我還是挺招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