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再抬眼的時候，她掛上了一個如常的溫和笑容，朝安稚春走過去。
手搭在了女孩瘦小的肩膀上，阮暮汀笑著問她：「今天的課上得怎麼樣？」
安稚春的表情有一瞬的停頓，但很快也笑起來。
她回答道：「阮老師教得很好，我很有啟發。」
「謝謝誇獎。」阮暮汀攬住了她，帶著她往前走，「到飯點了，阮老師的校園卡還沒辦好，你可以請我吃飯嗎？」
「嗯！」安稚春用力點頭。
兩人往學校餐廳而去，一路上誰都沒提一句鄭寧的事。
阮暮汀是覺得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這會還沒到提的時候，但目睹了一切的安稚春居然也能忍得住，阮暮汀感覺到驚訝。
或許小姑娘並不像她想象得那麼單純又嬌弱。
學校食堂分了好幾個部分，有方便快捷的大堂檔口，也有貴一些的小餐廳。
安稚春帶著阮暮汀從電梯上去，到了最上頭的那一層。
最貴，人也最少。
「阮老師你想吃什麼？」安稚春問她。
「你平時都來這裡嗎？」阮暮汀四下看了眼。
「不會啊。」安稚春道，「平時都在一樓。但我覺得阮姐姐你現在肯定想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吃飯。」
阮暮汀笑了：「稱呼變得真快。」
她長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行，那就找個最清淨的地吧。」
安稚春選了個有包間的店。
別說包間裡了，整個店在飯點都隻有她們兩個人。
菜上上來，味道很一般。
阮暮汀笑著道：「可算是知道為什麼清淨了。」
安稚春抬眼看她：「下次我帶阮姐姐吃好吃的。」
「嗯。」阮暮汀頓了頓，「你還欠我和席老師一頓飯。」
安稚春的視線下落到茶碗裡：「席老師的課我們大二才上。」
阮暮汀就著這個話題，同安稚春聊了些課程和學習上的事。
這通正經的慰問做完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阮暮汀的指尖輕輕敲了下桌麵，這才道：「鄭寧是不是有在宿舍說這事？」
安稚春低著頭：「我一開始不知道……」
阮暮汀：「嗯。」
阮暮汀聲音很輕：「那現在知道了，有什麼想法？」
安稚春恍惚地抬頭，眼裡有些迷茫，但話說得很清楚：「這是阮姐姐的事，阮姐姐自己處理就好了。」
「我處理起來挺方便的。」安稚春不是笨人，阮暮汀索性就同她直說了，「隻是怕你在宿舍難做。」
安稚春聲音小小的：「我還好……」
「這樣吧。」阮暮汀道，「我今天也沒有把話說完，我帶著你走了，你回去以後她們肯定要問你。你就跟鄭寧轉達一下我的意思，話說得委婉點，表明一下你也是站在她那邊的，這樣鄭寧也就不會為難你了。」
安稚春呆呆的：「嗯？」
阮暮汀：「就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以後別做這些無謂的事了，早點換人早快樂。」
安稚春看著她，眼裡的迷茫更重了：「那……阮姐姐，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阮暮汀笑了笑。
她知道，安稚春最想問的，大概是性別對不對。
哪怕到了這個時代，同性戀還是一種會引起環境特殊對待的少數行為，更何況阮暮汀算是安稚春的親戚，親戚裡有人發生這種行為，想想都挺刺激的。
阮暮汀沒有跟家裡光明正大地出櫃，她覺得還沒到有這個必要的時候。
那在小姑娘麵前，阮暮汀便也沒打算直說。一隻房間裡的大象，大家心知肚明地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哪裡都不對。」阮暮汀攪了攪杯子裡的飲料，嘆了口氣，「我還是挺挑的。」
「嗯。」安稚春應了個聲，也沒多問什麼。
阮暮汀看著她，少女指尖白嫩，將一雙筷子握得很緊，卻沒有再夾菜。
「晚上你一般會……」阮暮汀決定開啟新的話題。
安稚春卻也同時說了話：「阮姐姐我覺得紅頭發還挺好看的。」
阮暮汀：「……」
安稚春解釋：「明度不要那麼高，紅棕色，或者正紅，染出來應該不錯。」
是不錯。
如果染的人皮膚白，長相又漂亮，隻會讓她更好看，更惹眼。
阮暮汀腦袋裡幽幽飄過一個人，看見鄭寧那頭紅毛的時候沒想到，現在望著安稚春心切切的臉，倒是想到了。
「別瞎染。」阮暮汀道，「雖然你們學院打扮得都挺個性，但學生還是黑頭發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