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阮暮汀知道，這樣的優待不是誰都想要的。
超前排的特殊位置，對於絕大多數的學生來說，會令他們感覺到緊張、無措和尷尬。
但看到安稚春的時候，阮暮汀的直覺告訴了她，安稚春是擔得起的。
雖然和小姑娘的接觸不多，了解也不深，但安稚春在她麵前，始終是平穩的、積極的，願意在任何時候，無條件配合她的。
椅子擺好，阮暮汀回到了講台。
安稚春停頓了幾秒鍾，專注地看著她，眼睛裡有透亮的光。
阮暮汀對上她的視線，隻一瞬，安稚春便邁開了步子，朝她給她安排的座位而去，動作利索，再沒有一點猶豫。
整個教室的人的視線都隨著她的身影而動，直到她坐下身，將手裡的筆記本攤開到雙腿上，底下齊齊地發出一聲低嘆。
是驚訝，有些艷羨的驚訝。
阮暮汀垂下眼睫，對著課件，偷偷地揚了下唇角。
再抬眼的時候，心裡那些因為意外狀況而導致的惶惶然徹底落了下來。
她開始了自己的課程，除了聲音有時候需要提的高一些讓大家都聽清楚之外，倒是和在小教室上課沒什麼不同。
上課過程中，她沒有提任何課程以外的話題。
哪怕是一些舉例和延伸，也都使用的是已經成為經典，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品。
太過嚴肅，以至於有人在後排睡得十分香甜。
課件進行到一半，開始有人頻頻低頭偷看手機。
阮暮汀沒有再給任何可能的發酵機會，直接道：「我們取消課間休息，一口氣講完啊。」
「啊……」底下痛苦地感嘆。
阮暮汀眼睛彎了彎，望著這些烏泱泱的人頭：「想去洗手間的，可以直接離席。盡量不要打擾到別的同學。」
底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人舉手問：「老師那出去了還能回來嗎？」
阮暮汀：「當然，想聽課的自然能回來。」
話裡有話，但也隻這一句。
阮暮汀換口氣，便繼續上課。教室裡開始有人挪動，七八分鍾後，嘩啦啦走了一小半。
這走掉的人，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鮮少再回來。
後半堂，阮暮汀望著一堆認真聽課的眼睛，臉上的笑容多了許多。
課程提前十分鍾結束，算是補上了課間。
阮暮汀彎月要操作電腦，退出自己的u盤。
有人來到了她身邊，輕飄飄的白色裙擺，清淡的洗發水的香味。
她沒出聲，安靜地等著，因為擋住了離阮暮汀最近的通道，所以也擋住了別的想要靠近的人。
阮暮汀在這個小小的被保護的空間內，收拾好了東西。
有人在門外叫她，聲音裡帶著笑意：「阮老師——」
是席清。
阮暮汀轉頭，對她笑了笑。
席清快步進來，恨不得替她背包：「趕緊的，都準備好了，等你過去呢。」
這催促的話，著急的神態，等於給她又加了一層屏障。
阮暮汀提著包，往外走：「好。」
她的小屏障默默移開了身子，挪到了一旁去。
並沒有要跟著的樣子。
阮暮汀直接抬手撈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席老師？」
「啊……」安稚春發出輕輕的感嘆聲。
阮暮汀對上她驚訝的目光，樂了：「上次不是還說要請我們吃飯，不請了嗎？」
安稚春趕緊點頭，小雞啄米一般：「請。」
「安安還沒上我的課，就已經上了你的課。」席清去到了阮暮汀的另一側。
兩人裹著阮暮汀出了教室，階梯教室在一樓，從後門出去，可以很快進到清淨的花園裡。
樹蔭和花叢，碧藍的天，風吹過會打著旋飄下兩片葉。
這裡，終於沒人了。
席清拉開距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她伸著腦袋去看安稚春：「安安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安稚春看阮暮汀。
阮暮汀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嘴角掛著絲笑，有點自嘲的意味。
於是安稚春道：「嗯，知道了。」
席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早上那會上熱搜也就一小會，我根本沒刷到……」
安稚春：「我也是來上課看到好多人，才知道的。」
席清笑了：「嚇一跳吧？這個看臉的世界啊，平時院裡搞講座搞畫展，怎麼宣傳都沒人來。瞅著幾張美女照片，就聞著味了，蜂擁而至啊。」
安稚春又去看阮暮汀：「阮姐姐是……太好看了。」
小姑娘老打量自己的表情，說個話小心翼翼的。
這事都到這種地步了，阮暮汀並不介意大家討論，於是手掌蓋在了她腦袋上，揉了揉：「沒事，你想說什麼就說。」
安稚春：「阮姐姐的課上得也很好，我學到了好多東西！」
席清：「噗。」
席清樂得不行：「是你阮姐姐的小粉絲啊，哎，以前覺得你阮姐姐這個寶，旁人沒法接觸到，也就一小撮人搶。現在看來，屬於是明珠蒙塵了。上了一節課，照片就被人傳火了，上了第二節，名聲大噪。你不知道有多少老師學生跟我打聽，真的是……」
席清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還有些心酸。
安稚春低下腦袋，不說話了。
「其實也不怕，」阮暮汀道，「大家都是一時興起，過兩天就忘了。」
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院長打過來的電話。
「看來我們三這頓飯得繼續欠著了，」阮暮汀笑了笑，「這事的影響不太好，院長肯定是找我過去談。」
席清：「哎呦我這嘴，我剛才隻是為了趕緊把你救出來，結果給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