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瞎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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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仙梯,如高山仰止。

底下無數人艱難攀爬,仰望其上。

仙梯之上,無邊太極廣場。

天空湛藍,白雲飄浮,金烏巡界。

華美高貴的三足金烏拖曳長長的金色尾羽,自九重天巡飛而過。

灑下萬般金光,落在玉白的廣場上。

點點金光跳躍,瀲灩璀璨。

一襲墨色曲裾半損,黑發垂月要,麵容蒼白清麗的少年,赤足踩在昆侖玉的地麵。他的雙腿裸/露,纖細白皙,瀲灩的金光親口勿他如玉的雙足。

似沐浴在陽光下的玉樹,似綻放的瓊花。

得天獨厚,鍾靈毓秀。

在他的麵前,一身蒼藍色道袍,寬袖長衣,仙風道骨的俊朗男子,與他低聲交談。

少年眉目精致凜冽,清麗俊美的臉上認真聆聽。

遠處,玉清殿。

越慈上仙看著前方太極廣場交談的二人,聽見楚然拒絕了雲華真人的代師收徒,不悅的臉色這才緩和。

這少年雖然性子張狂、任性妄為,但是眼光長遠,知道利弊。沒有被雲華真人的話所誘惑,做出不利的舉動。越慈上仙還真擔心他會答應,畢竟,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拒絕一個金丹真人的代師收徒。好在,這少年心智堅定,不受誘惑。

如此想到,越慈上仙看著前方的楚然,心情復雜,真是又又恨!

他的天賦超群,意誌堅定,聰慧靈敏。

恨他太過妖才,膽大妄為,冒險豪賭。

真真是一個妖孽!

越慈心下嘆道,遺憾油然而生,他起了才之心,卻自覺難以管教這等妖孽。故而,哪怕他內心再怎麼惜他的天賦和心智,都隻能放手。

況且,這少年一看是個有主張,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正所謂是良師擇優徒,而優徒亦在挑良師。

憑這少年展露出來的天賦,藏劍峰的那些老家夥,隻怕是要搶破頭。

今日弟子大選一旦結束,這少年的名聲注定要傳遍整個上清宗。不論是他闖仙梯,一人一劍獨抗雷劫。還是劍道戰勝雲華真人,都足以讓他名揚宗門。

雖然雲華劍道上有所缺陷不足,但是他一個金丹真人,哪怕是壓製了修為。但是被一個煉氣小修士給戰勝了,也足夠讓人悚然聽聞的。

越慈仙君目光看著前方太極廣場上,麵色溫和隱約帶著笑意交談的楚然、雲華真人,心道,虧得今天是雲華與這少年一戰。

雲華性子最是溫和不過,寬厚大度,不會因為戰敗而覺得麵上過不起,故而心生怨恨。換個其他人,被這少年這樣打臉,隻怕都要暗恨上他。

越慈視線落在前方麵容清麗眉目凜然的少年身上,微微皺起眉頭,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不知輕重。為了一時意氣,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如此,他麵上便露出了心中所想,語氣不贊同的說道:「他不該答應雲華的邀戰,不明智。」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坐在身旁的長鶴仙君,聞言轉頭,清冽的眉目看著他,俊美的臉上神色冷淡,隻說了一句話,「他贏了。」

「那又如何?」越慈上仙反問道,他神色不以為然,「他隻是贏了一次而已。」

「贏的隻不過是當下。」越慈上仙說道,「日後的時間還很長,他如今不過是一片幼林中出類拔萃的一株而已。即便他擁有無盡的潛力和卓越的天賦,那也是讓人期待他的未來。。」

「而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他如今便嶄露頭角,行事毫無顧忌,四處樹林。能否成長起來,不受夭折,亦是難說。」

這話裡話外,都是指楚然鋒芒畢露太惹眼。

長鶴上仙聞言,目光看著他,半響,冷不丁說道:「你連雲華都不如。」

「……」越慈上仙。

我哪裡不如那小子了!

頓時,越慈上仙心下驚怒,差點跳起來。

長鶴仙君對他的生氣不以為然,繼續說道:「你可聽明白了方才那少年對雲華所說的那番話?」

聞言,越慈上仙皺起眉頭,仔細回想方才楚然說的那番話。

「自然是聽明白了……」他語氣略微停頓說道。

「不。」長鶴仙君打斷他的話,說道:「你不明白。」

「你根本不懂那少年話中的意思。」他說道,目光看著前方太極廣場上的黑衣單薄少年,緩緩開口,「你的話,說的有理。韜光養晦,積蓄力量,穩中求安。」

「但,這是弱者的生存之道!」他話鋒一轉,語氣冷然說道:「真正的強者,心智強大,無恐無懼,一往直前。即便是弱小之際,亦不委屈求全。逆風而上,似鯤鵬沖擊九天。」

「那少年是個劍修,劍是利器,是凶器。」

「所謂劍修,修的是劍,煉的是心。」

「心藏銳氣,身似利劍,人劍如一。」

「一劍劍出鞘,永不回頭,心中無悔!」

「……」

長鶴仙君緩緩敘述劍修之道,他目光看著前方楚然,繼續說道:「你覺得那少年狂妄莽撞,少年意氣,卻恰恰是他的優點。正是如此,他才是一個出色的劍修。」

「倘若如你所說那般,心有顧忌,畏懼不前,束手束腳。那手中的劍必然失去鋒銳之氣,軟弱無能。」長鶴仙君聲音冷然,說道:「那少年,是我至今以來,見過最出色的劍修。」

「再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修劍了,他本身是一把鋒利的刀劍。」長鶴仙君聲音斬釘截鐵,斷然道。

越慈上仙聞言沉默,半響不語。

他抬起頭,目光朝前方看去。

那個少年,身形單薄瘦削,麵容蒼白清麗,神色久病不愈,最是孱弱不堪了。然而,他卻敢對抗雷劫,敢與金丹真人一戰,毫無懼色,迎難而上。

倘若真如他說的那般,一開始心存退縮,結果隻怕回事截然不同。

越慈目光看著楚然一身破損的長袍,赤足/裸/腿,衣衫襤褸,發髻打散,黑發披散。明明最是狼狽不堪的模樣,但是那少年的臉上的神色絲毫不以為意,冷冽漠然,絲毫不覺得難堪。坦然,似若無其事。

旁人見狀,隻贊嘆其風骨,俊秀不羈,不會往狼狽二字上想去。

越慈神色若有所思,他有些明白長鶴仙君的話。

越慈上仙想起他初入道門時,掌教真君對他所說的話,「真正的強大,是源於心靈。」

許久之後。

他說道:「你是對的,貧道修煉多年,道心染塵埃,反而不如你看的明白。」

長鶴仙君聞言,未語。

他目光盯著前方太極廣場上的少年看,心中暗自尋思,如果才能這少年拜他為師。

緣分?

貧道看中他,這是緣分。

↑又一個自覺得和楚然有緣的。

所以這群仙君天尊什麼的,自動將楚然前一句話給忽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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