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日未得見春風(1 / 2)
唉,春風……
她怎麼就不懂他的心呢……
秦不知索然無趣捏著那青白瓷的精致酒杯,今日裡第一百二十三嘆。
嘆完了,意猶未盡,照例要嗚咽一聲的。
這一聲可憐兮兮的嗚咽,就叫他大哥秦不理的拳頭又砸了過來。
「大哥,你打我做什麼?」秦不知泫然欲泣,一雙眼微微發紅,憋著兩泡淚,可憐兮兮將自家大哥瞧著,「打人也別打頭啊,娘說了,打頭會叫人變笨的。」
秦不理心中有一瞬罪惡感,但立即驚覺自己是險些又被秦不知這叫人驚艷的神色給蠱惑了過去。
強行散去心頭的良心不安,秦不理以掌作扇,往秦不知身上拍打去。
「變笨,變笨!我看你已經夠蠢了,再蠢一點也無妨!」
海衛軍的手,那可跟一把鐵扇沒什麼兩樣。
秦不知以前沒見過砂鍋那麼大的拳頭,見到他大哥的後,他見過了。
秦不理一年才回來一趟,秦不知每次都要先感嘆他大哥又比上一次見麵壯實不少——
越來越像一座山。
開玩笑,海衛軍頭子的一巴掌,那可是能將倭賊扇上天的!
秦不知被他大哥打得跳起來,滿屋子亂竄,哀哀求饒叫喚。秦不理偏不解氣,還要追著他打。
「大哥!大哥!你打死我了,誰給你養老送終?!」
秦不知空手接白刃,將他大哥砂鍋那麼大的拳頭抵住。
秦不理三十高齡了還未娶,年前還立誓東南海患一日不除,他秦不理一日不成家。
東南的倭賊連綿不絕,自前朝來就沒個消停,那是能立即除去的樣子麼?
秦不理這一誓,不吝是表明了這輩子不婚不娶了!
誓言是寫在信裡,千裡迢迢送回秦府的。
邰錦郡主接到信之後,不敢置信叫人讀了七八遍,才好像聽明白了秦不理的意思。
但秦不理不在,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總得發泄在當事人身上,才好叫已經出了一口氣了。
情緒積攢了一年,等到鎮守東南海關的秦不理好不容易得歸家省親,邰錦郡主前幾日終於能哭著將秦不理實實在在地打罵了一場。
他們的爹秦紹祺倒沒啥,當著邰錦郡主的麵,還樂嗬嗬笑出聲,拍著秦不理的肩,語重心長地贊,「不錯,不錯!好男兒誌在家國!」
惹得邰錦郡主也跟秦紹祺鬧了一場,重翻舊賬,將當年秦紹祺沒同她商量就把秦不理塞到東南海衛的舊事翻了出來,哭鬧得連在謝春風那兒受了委屈的秦不知都無心管顧。
這幾日家裡氣壓低,秦不知心裡的委屈除了他大哥也沒人察覺。
這不,他大哥聽說聽音坊的姑娘能歌善舞——當然也有做那些寬慰人的生意的,可他大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地隻帶秦不知來聽曲兒。
單純來聽曲兒。
也單純為了躲邰錦郡主張羅的一天七八場的相親。
他這般為自家幺弟開解,這小沒良心的還不領情,唉聲嘆氣的,叫唱曲兒的可憐姑娘還以為是自己唱得不好,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住往下落,著實叫人心疼。
秦不理哪裡見得人家受委屈——他這會兒也沒想到自家小弟也是受了委屈的人。
「你死了,我叫言照清給我養老送終!」
將人打得差不多了,秦不理暗暗滿意秦不知結實的身子,當著房中驚愕得要掉下巴的歌姬舞女的麵,惡狠狠扔下一句。
「言照清?」秦不知齜牙咧嘴去捂身上被他大哥打疼的各個地方,兩隻手全然不夠用,「他?他能不能到老還說不準呢。」
秦不知後一句是嘟囔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