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 / 2)
謝春風並沒有立即哭出來。
縱使喉嚨發緊,眼底發熱,但她還是沒有立即哭出來。
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謝春風嘗得一絲絲腥甜,那腥甜甚至不能滋潤她乾澀的唇,自然不能止住她喉間渴和酸澀。
像是跑了很長一段路,路的盡頭卻是無盡的黑暗。
比起黑暗,謝春風甚至覺得那是一條斷頭路,再往前一步,她就會從虛空中墜落下去,粉身碎骨,無處埋身。
以往的堅持像是一個笑話。
她和吳敬春以為的事業,也不過是他人眼中的一個笑話。
謝春風咬緊下唇,渾身顫抖。像從噩夢中醒來,又像是溺水的人才脫離水岸。
一隻暖的手在她麵上扌莫索,扌莫到她的唇,手指頭堅定著微微使力,將她的下唇從她的齒間解決出來。
「春風……」
秦不知低頭看那淚眼迷蒙卻不肯掉下淚來的謝春風,長嘆一口氣。
她有時候,真的倔強得像隻小蚌精。再疼再苦都不會出聲。
換成被的尋常人家的普通姑娘,這會兒早就抱著爹娘痛哭一氣,先將心中的茫然和委屈哭出去了。
「春風啊,我要拿你怎麼辦……」
秦不知撫扌莫謝春風已然滲血的下唇,鮮血隨著他的撫扌莫,在謝春風的下唇潤開。像塗抹姑娘家的口脂。
秦不知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他隻是蹲下身來,單膝跪在謝春風麵前,看她低下頭來看他。心念一動,他就將臉湊了上去。
滿口滿鼻,都是姑娘家的馨香。
他一直知道謝春風很香,她身上有她特有的味道、他每每聞到,總想起撲麵的暖風,那是春日才會有的風,夾帶百花的香氣,不濃烈,但叫人心曠神怡,察覺到無限的生機和活力。
謝春風沒抗拒,她隻是乖巧地低頭,任他胡鬧。秦不知心中更是憐惜萬分,在她唇上輾轉反側,淺入深嘗。雙臂將她收攏在懷中,不叫她費力抬頭,也不叫她使半分力維持自己的平衡。
和昨天謝春風那個突然撞上來的——很難稱之為口勿的親不同,秦不知這個口勿,纏綿,輕柔,像親口勿一隻被風雨驚怕的顫顫抖動的蝶,叫謝春風潸然淚下。
嘗到謝春風的淚,秦不知停下,額頭抵著謝春風的額頭,微微喘氣。
「沒關係的,春風,哭出來,沒關係的。」
謝春風一雙眼迷迷蒙蒙,看進過近的秦不知眼中。那雙黑瞳大而幽深,像無邊的漩渦,將謝春風拉進去,鋪天蓋地地將她包裹,密密實實保護在他的世界裡頭。
謝春風張張嘴,要說的話沒說出口,淚水洶湧落下。
秦不知將她的臉放在自己月匈膛,抬手拍撫她的後背。
天牢一遭,帶走她的氣血和肉,她被他從天牢帶出來的時候,就近乎皮包骨。如今他輕拍她的後背,隻覺得被她凸起的脊骨硌得手疼。她那對肩胛骨,還當真是像蝴蝶的雙翅,隨著她的低泣而顫顫抖動,仿佛振翅欲飛。
生怕謝春風真的化成蝶飛走,秦不知用力擁緊她,緊得想將她融到他骨血裡頭,也將她的痛哭掩藏在他的月匈口。
「秦不知,他待我不好,他打我。」
抽抽搭搭的,秦不知聽到謝春風低聲道,說不清是鬆一口氣,還是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