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智湛失蹤(1 / 2)
麴智湛的妻子米氏是龜茲貴族,雖然年歲大了,風韻卻猶存。他們的女兒麴氏,她的美貌啊,嘖嘖,是筆墨所不能詳述,言語所不可描繪,但凡人隻要看上一眼,便不能輕易挪開視線。
看得失神的竹無冬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對無論問什麼也隻回答『不曉得』的兩名婦人動了用刑蹂躪的念頭。老母雞一樣的米氏把女兒擋在了身後,衛卒看著二人驚恐的神色,露出了玩味的興奮。
「竹錄參容稟,卑職在城外找到了一絲線索。」一個低沉的的聲音忽然響起,竹無冬看了看說話的人,一時間叫不出他的名字,隻曉得他是剛剛隨李都護從關內過來的小小錄事。
「什麼線索?」
「一輛在城外丟棄的大伽藍糞車。」實心不緩不急地說,「糞車的車轍斷裂,斷裂處卻太齊整了,似乎讓刀給劈出來的。」
竹無冬看實心的眼神炙熱起來,雖然他說的是一些惡心的事物,但不妨礙竹無冬派一隊衛士給實心繼續追查。向許彥匯報的時候,竹無冬還特意把實心大大地誇贊了一把:「別駕的這位實錄事果然心細如發,他循著糞車行走的路線,從大伽藍扌莫到了春滿樓。哦,你還不曉得,這春滿樓可是交河城裡最有名的歌舞女肆。」
許彥皺起了眉頭,實心什麼時候成為了他的人?
交河城的夏夜很清涼,實心立在春滿樓的客室裡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鑒於四日前全城挨家挨戶的搜查沒有搜出任何可疑人物與事物,這會再查春滿樓的實心與衛士長駱叢便低調地客串成兩名尋常的恩客。
春滿樓的土牆上鑿有許多小洞,錯落有致的洞隙裡燃著油燈,火光躍躍繞舞,調香款款暗浮動,聞之讓人飄飄然欲醉。歌舞歡語聲從樓深處隱約傳來,猶如一支動聽的歌曲使人暢快愉悅,這裡果然是個銷魂鑠金的風流好去處。
兩人引首四看,隻見一名婦人款款步入客室,綢衣高束坦領廣袖,眉目若春花,嘴角帶嬌嗔,聲如鶯歌:「妾宓姬這廂有禮。客人可是頭一回來春滿樓?我春滿樓裡的胡姬漢女應有盡有,不知客人喜歡歌舞作樂還是推盞暢談?」
駱叢看向實心,實心展露微笑:「我想與你打聽一個叫索榮的龜茲人,聽說他在交河城靠著剔糞成為了富戶。」(剔糞指從城裡收運糞汙到城外製作肥料販賣給農民的營生)
宓姬掩嘴笑道:「是有一個叫索榮的客人,靠剔糞致富的傳言有些誇張了。他在我們樓裡包了一個長租房,客人想要與他結識,妾可做不了這個主,得勞動索老爺向來寵愛的卜那祁幫忙牽橋搭線」
實心不理會駱叢暗示的目光,從衣袋裡扌莫出了一塊金顆粒,剔糞頭目索榮最喜愛的舞姬卜那祁便被請到了跟前。
「索榮素來不喜與人交談,除非他喚我進去侍候,不然誰也不允許進入他的房舍。」卜那祁為難地說。
實心聽罷,從袋裡又扌莫出一塊金顆粒,卜那祁歡喜地接過,一壁往嘴裡咬一壁領他們去索榮的房舍。駱叢朝實心做了個佩服的眼色,二人尾隨卜那祁在春滿樓的過道裡東轉西拐,來到一處獨立的小房舍前。
房舍裡有昏暗的燈光傳出,卜那祁輕敲房門,嘴上喊:「索榮老爺,卜那祁給你送酒來了。」房裡沒有回應,卜那祁繼續敲門,手上添了些力道,房裡還是靜悄悄的。
「莫不是喝多睡死了?」卜那祁嘀咕著,手上敲門的力道再加重,房裡依然沒有回應。
駱叢推開卜那祁,抬腳猛地一踹,兩扇房門應聲而開。房裡的光線很暗,駱叢警惕地環顧四周,簡陋的房間裡隻有一個案幾與兩塊坐墊,燈火從下沉的內室傳來,這種往下建造的房舍在交河城裡很常見。駱叢循著火光往下走,忽然感到一股冷風掃來,他迅速側身躲避,一把鋒利的回旋刀在空中劃過,掃倒了緊隨在他身後的卜那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