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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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得很,知了沒完沒了地叫,吵得人睡不著,日光從倩影紗透進來,照在屋內,明晃晃、亮堂堂,那一大壇的冰塊都險些要被曬化。

秀秀著一身輕薄碧色單衣,歪在榻上,手拿著蒲扇給躺在身側的崔茹扇風。

她望著崔茹乾淨白皙的小臉,臉色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崔道之一直將她關在府裡,不許她出去,便是在這府中,無論走到何處,身後都有人跟著。

她不滿,讓崔道之將人撤了,他卻隻是抱著她說叫她再等等,等她足夠安全了,到時候她想去哪兒都隨她去。

秀秀知道,這隻是他敷衍她的話,這世上便沒有比他身邊更危險的地方,他說這些,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滿足他那變態的控製欲,怕她跑了罷了。

她翻了個身,便不再理他。

這樣的日子裡,崔茹的再度出現無疑給她的生活帶來些許慰藉,她時常過來找秀秀玩耍,用她曾經教給她的手藝編魚燈、草蜻蜓逗秀秀開心。

近兩年不見,崔茹已經長高了許多,雖還不會說話,但性情卻比從前活潑了許多。

秀秀正兀自出神,卻聽外頭丫頭掀簾道:

「姑娘,大奶奶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蘇宜玉捏著帕子進來,隻見她先是一愣,隨即便走至床邊,拿帕子擦著崔茹微濕的鬢角,壓低聲音道:

「這孩子,竟在這裡睡了,沒得給你添亂。」

秀秀要起身,被她抬手止住:「不必起來。」

蘇宜玉性情恬淡,雖身份高貴,但對待秀秀並無高高在上之感,她瞧崔道之待秀秀那樣看重,自己女兒又這樣喜歡她,便也樂得同她交好。

蘇宜玉原本以為秀秀同自己小叔前頭鬧得這樣厲害,她一次次地逃,崔道之一次次地抓,如今再回來,她多半會悶悶不樂,便是憂思過度傷了身子也是有可能的,但她這些時日瞧著,深覺自己可能想多了。

秀秀似乎很能調節自己的心情,從無怨天尤人之態,還時常同丫頭們一道玩樂,每日裡該吃吃該睡睡,除了不能出去,竟也過得十分逍遙自在,隻一樣,就是不愛搭理崔道之。

其實想想,也情有可原,若是她這樣小的年紀,便整日裡被不喜歡的人困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怕是也不會給他好臉子瞧。

蘇宜玉莫名覺得秀秀有些可憐。

但她身為嫂子,也不便插手小叔子的房裡事,隻能力所能及地在老夫人那裡給她說說好話,別的也做不了什麼。

時辰到了,待會兒老夫人就要起身,怕是要見崔茹,於是蘇宜玉便抱起她,對秀秀道:

「你歇著,我們先去了。」

秀秀點點頭,下床送她們。

蘇宜玉抱著崔茹剛回去,便聽見老夫人叫人,她趕忙將崔茹先放下,自己掀了簾子進裡間去。

李婆子正拿濕帕子給老夫人醒神,蘇宜玉上前施施然行禮:

「娘。」

老夫人叫她坐,輕聲道:「又去那邊了?」

蘇宜玉道:「是,去接茹兒。」

老夫人呷了口茶,冷笑一聲,「你瞧瞧,你們二爺多心疼她,她微微皺了眉頭,便想了法兒的哄茹兒過去,真是當個祖宗給供起來了。」

蘇宜玉見老夫人麵色有些不虞,先是不吭聲,隨後才道:「媳婦瞧著她還成,沒什麼花花腸子,要不然茹兒也不會那樣喜歡她。」

「我自然知道她不壞,可她太能鬧騰了,這便罷了……你是沒瞧見——」

說到一半,老夫人卻又住了口。

她想起那日看見自己兒子在秀秀那丫頭麵前小心謹慎,深怕惹著她,而她卻對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便突突腦仁疼。

然而這樣的事她自然不能跟旁人說,隻能嘆一句:

「真不知道老二還會弄出什麼名堂來,你說……我若是再提起給他說親的事,他會如何?」

蘇宜玉一聽,隻覺得沒可能,搖頭道:

「媳婦不曉得,不過瞧小叔如今的態度,怕是不成。」

老夫人扶著額頭嘆道:「老二這是何必,我瞧那丫頭的心思壓根就不在他身上,他還偏要勉強,似他這般的人,有了這個短處,若是將來被人拿捏住……」

後果將不堪設想。

蘇宜玉見她憂心忡忡,便道:「娘,二爺什麼都省得,您就別再擔心了,不如想些好事,聽說王氏也就這幾天的功夫,怕是就要沒氣了。」

老夫人注意力果然轉了過來,聽了這話,久久不能言語,最後嘆道:

「她便是死上一百次,你父親和老大也是不能回來了……」

說罷,便緩緩閉上了眼。

-

卻說崔道之回來之時,秀秀正在吃飯,他進了來,在她身邊坐下,看了她半晌,看得秀秀直皺了眉,方才抬手將她鬢角的一縷發絲塞入耳後:

「今日的菜如何,若是喜歡,我明日叫他們多做一些。」

他特意聘了幾個擅長河州菜的大廚,又親自挑了幾樣秀秀喜歡的幾道菜叫他們做。

秀秀撂下筷子,「大將軍,你是在餵豬麼?」

崔道之難得笑出聲來,拿起筷子,道: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還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明日叫他們添上。」

秀秀搖了搖頭,扭頭看他:「不要了,這些便好。」

今日她倒是難得的乖巧,沒有在言語之中擠兌自己。

崔道之看著她,見她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眸光如水,眼角眉梢處如同被沁上了胭脂,燈下看去,著實嬌媚非常。

崔道之抬手去扌莫她的臉,「吃酒了?」

秀秀『嗯』了聲,隨即打掉他的手,「我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來,你陪我一起。」

說著,便拿一個空酒盅,將從河州帶來的桂花釀倒上,遞給他。

崔道之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問:「知道我是誰麼?」

秀秀蹙了眉,歪頭看他,說:「我知道,你是崔道之那個討厭鬼。」

聽見這話,崔道之便笑了:「嗯,我是。」

他接過秀秀手中的酒盅,一飲而盡,然後拿給她看:「空了。」

秀秀給自己添一酒盅,又給他添滿,自顧自喝了,坐下,捂著臉,沒了聲音。

崔道之眉心一跳,趕忙拉了她在懷裡,拍著背哄道:

「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秀秀隻是不說話,崔道之隻得將她的手拉下來,卻隻看見她一雙含淚的眼,他動作一頓,輕聲問:

「誰給你氣受了?」

秀秀靜靜地看著他,說:「崔道之,我都不喜歡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啊。」

這話她已經不是頭一回說,崔道之心頭不是滋味,抱著她道:

「吃菜吧,光吃酒對身子不好嗎,我給您帶了你最喜歡的蜜餞,待會兒吃過飯,你嘗嘗,但不許多吃,吃多了仔細牙疼。」

想到她可能是連日憋悶才如此,便補充道:

「再等等,過些時日便好了。」

秀秀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隻是看著他,就那樣看著他,就在崔道之去撫扌莫她的眼睛時,她忽然開口,說出的話隻叫他臉色大變。

她說:「崔道之,我要忘了你。」

崔道之下顎緊繃,呼吸微重,道:「別說胡話。」

秀秀卻顯得十分認真的模樣,對他道:

「雖然我忘了你,但你若是出現在我麵前,我還是討厭你,你說好不好?」

崔道之沉了臉,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裡間走,到了榻上,他咬牙道:

「吃了酒便說胡話,叫人不省心,再瞎說,瞧我怎麼治你!」

他將她翻身,露出後腦勺,他伸手扌莫上去,從前這裡受的傷已經沒有痕跡,可他還是被她方才那番話攪得心煩意亂,揚聲道:

「來人,去請大夫來!」

大夫很快來了,還是從前給秀秀診治過的那位,他號過脈,站在外間對崔道之道:

「姑娘如今身子並沒有什麼,隻是有些宮寒,草民開些藥吃吃便好,至於腦袋上的傷……」

他斟酌著語句:「隻要心情放鬆,不受刺激,便沒什麼。」

崔道之抬手讓他退下,誰知他垂著頭,似是十分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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