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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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程一鑫。

分明視線膠著了許久,他能一眨眼裝不認識。

五年時光,五秒鍾,都在彼此的眼波裡揉碎。

外麵天光順著昏暗的玻璃穿射進來,朦朦朧朧地好像一條光陰的長河在他們之間川流不息,把他們塑造成如今的模樣,湮沒了曾經所有的愛恨情仇與不理智的瘋狂。

最後一次見麵,好像也是在大世界裡。

那時候金瀟問他,分手了以後,他們還會有再見的那一天麼。程一鑫滿不在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他們都在打量對方,往事如煙,記憶浩渺。

忽然意識到,分手以後,再沒有參與過彼此的世界了。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實際上唯有一段漫長無聲的空白與靜默。

又有恍如從前經年未改的,比如程一鑫的油腔滑調。

金瀟走他麵前站定,冷冷道:「程一鑫,你最近眼神不好?」

她諷刺一笑,睫毛微顫:「裝認不出來我?」

程一鑫印象裡,金瀟一向說話細聲細氣,清雅溫吞。

被他氣惱了,隻會瞪圓眼睛,有理有據地辯駁,要麼一聲不吭地跑出大世界,跑到電梯口往往還要回頭瞥他一眼。

幾年不見,這麼咄咄逼人。

他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他被鹵蛋和泡麵齁嗓子齁得聲音都不對勁。

手忙腳亂低頭扯紙巾擦嘴。

靠。

黃顧也不知道他給倒杯水喝,程一鑫探到櫃子底下扌莫礦泉水,直接拿了兩瓶康師傅出來。

給金瀟放玻璃櫃台上,程一鑫胡亂用手抹了把玻璃櫃麵上的灰塵,咳了一聲:「坐,消消氣兒,喝口水。」

程一鑫自顧仰脖喝了一氣兒,喝得急了幾滴水順著喉結淌下來,落進深深的頸窩裡。他喉結輪廓還那麼清晰,隨著喝水吞咽而上下滾動。

金瀟剛出國那兩年,但凡看見男生有好看的喉結都忍不住想起來他。

程一鑫聲音清冽許多,自嘲一笑:「這不是怕嗎?這麼久沒見,萬一你沒認出來我,多尷尬啊。」

「你又沒變,」金瀟嗤笑一聲,視線逗留在他發梢,「喲,還是奶奶灰呢,你還是好這一口。」

程一鑫見她打量頭發,伸手理了理造型,不動聲色地把耳側夾著的那根煙取下來,用拇指摳在手心。在玻璃櫃下麵,金瀟視線看不見的地方才丟下麵櫃子裡。

「我原本染得遠峰藍,ihone13那個,」程一鑫解釋,「掉色了。」

他說完感覺欲蓋彌彰,人家金瀟的茶棕發色,盡顯高級,染得又自然又低調。

程一鑫哂笑,「算了。確實,我就這點兒廉價愛好,tony染了個寂寞。」

程一鑫最不知道尷尬二字怎麼寫。

一如以前那般嫻熟得打了個酷酷的空心響舌,他臉上浮起調戲的痞笑,「哥是沒變,倒是你,變了挺多。」

要不是金瀟這張臉已經深深烙印般地刻在他腦海裡,死活忘不掉,程一鑫幾乎都不敢認了。

金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要樸素多了,以前再好看,還屬於女大學生範疇——係花級別的。

現在美得太星星亮了,讓人別不開眼。

感情他以前就是她的平凡生活體驗卡一張。

年度版,過期無效。

那句人間富貴花,恰如其分。

高開叉的金屬肩帶黑底紅花連衣裙,月匈口微盪領,褶皺之上肌膚絲滑,下擺垂墜,像穿了件復古油畫在身上。金瀟本來就高,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五厘米的紅絲絨高跟鞋,收月要提臀,曲線畢露。

她上大學時候頭發都留長了,現在又回歸短發,發梢將將掃到鎖骨。

同是短發,卻和高中時候劉海齊眉的短發氣質截然不同。

如今精致得像玻璃罩裡的魔法凝結成的山茶花,茶棕色的慵懶法式卷都被她打理很顯質感,在這樣光線昏暗燈泡頻閃的老舊大世界商場裡,是一抹穿雲破霧的人間亮色。

金瀟可真是長開了,本來就深邃的歐式大雙和高挺鼻梁。國外呆了幾年,嬰兒肥褪去,五官更精致了,高級感肆意流淌,渾身上下由內而外,都氣場全開,生人勿近。

不像年少時候,時常被他逗得麵紅耳赤,轉身跺腳。

櫃台前是側麵掉了漆的旋轉圓凳,上麵破了個洞,露出裡麵的海綿來。

金瀟瞥了眼就皺眉,沒坐下。

程一鑫了然:「路過?」

「不是。」

「來找我的?」

「也不是。」

但回答完他這問題,金瀟卻拉開凳子,坐下來。高開叉的裙子麵料絲滑地悄然褪下,隱約露出大腿的旖旎風光,對麵幾家店主都是年輕男人,忍不住偷瞄。

她改口:「算是吧。」

程一鑫看了一眼,後悔讓她坐下來。

沒身份沒立場,他不打算說不合時宜的話,徑直把泡麵蓋兒扣上,推到一邊兒去。

「找我什麼事兒?」

金瀟不回答,單手托腮,撐在他玻璃櫃台上。

環顧四周,那幾家偷瞄她的店主連忙低頭。

她記得一清二楚,程一鑫以前的鋪位在這個盡頭,窄窄的轉角,顧客往往不會走到他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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