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 2)
她底氣不太足。
侍者見多了各色客人,看她打扮素淡,表情遊移,心裡有了幾分猜測,但表麵還是十分客氣,沒有露出絲毫端倪。
他繼續問:「方便告知您朋友的名字嗎?」
「呃,段沉。」
話音落下,侍者當即變了臉色,語氣也肅然起來:「您是段先生的朋友啊,抱歉,請進,我帶您過去。」
說完,他背過身,對對講機低聲交代了一句。
而後微微曲身,指引著岑蝶向前。
段沉應該還在上次那個包間。
岑蝶認得路。
果然,踏上樓梯台階,她仰頭,同正在往下走的顧庭山對上視線。
甫一見到她,顧庭山便笑起來。
「小蝴蝶來了啊。看來是我出來得太慢了。」
他擺擺手,揮退侍者。
動作十分隨意。
目光卻落到岑蝶裸露在外的筆直雙腿上。
走道光線昏暗,又有黑裙做對比,愈發顯得她大腿皮膚瑩白細膩,像是上好的瓷器。
顧庭山不得不承認,段沉這丫的,看女人眼光屬實不賴。
頓了頓,他假意嘆息一聲,開口調侃道:「說真的,蝴蝶妹妹,我現在有種帶壞好學生的心虛感。嘖。」
岑蝶:「為什麼?」
顧庭山聳聳肩,「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感覺吧……我們到了。」
他推開門。
岑蝶循聲望去。
包間果然還是上次那一間,不過這回,那麵可以看到dj台的玻璃不再透明,像是覆了一層磨砂質地,將一切可能投射過來的視線角度、全部嚴嚴實實擋上,完全成為密閉空間。
房間也不似上次那般熱鬧。
此刻,除了岑蝶和顧庭山站在門邊,裡頭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段沉。
另外還有一個女人。
那女人生得相當漂亮,可以說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程度。
無論是妝容還是那一身亮片裙,皆是恰到好處,美艷不可方物。
她坐在段沉右手邊,手裡拿個香檳杯,指腹在杯壁上若有似無地打著轉,眼神卻落在岑蝶身上,仔仔細細打量著她。
氣氛凝滯數秒。
最終,到底是段沉朝岑蝶招招手,率先開口:「小蝴蝶,到這裡來。」
岑蝶抿了抿唇,依言走過去,在段沉另一邊沙發上落座。
兩人相隔大約有半臂距離,看起來半生不熟模樣,很是拘謹。
不似那女人,整個人都快要貼到段沉身上。
段沉給岑蝶倒了杯白開水。
再側過頭,「你先走吧。」
女人抬了抬下巴,表情十分不情願。但在對上段沉淩厲眼睛那一瞬,當即收了聲,乖乖站起身。
顧庭山:「妙妙,來來來,我們下去玩。」
他攬住女人肩膀,半推半拽,將她往外拉去。
岑蝶心下微顫。
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原來,這就是妙妙啊。
妙妙很有脾氣,甩開顧庭山,嘟嘴,「知道了啦。」
說著,大步走出包間。
門被闔上前,她回過頭,透過門縫,狠狠地瞪了岑蝶一眼。
岑蝶當即垂下眼。
身旁,段沉似乎對這番暗潮湧動毫無所覺,低低笑了笑,隨口問岑蝶:「路上熱不熱?」
岑蝶:「還好。」
「吃飯了嗎?想吃點什麼?要不要吃水果?」
段沉語氣一如往常。
似乎無論身處什麼境況下,他永遠都能帶著溫潤如玉的假麵,不會受到影響。
但,岑蝶年紀還小,沒有修煉過,達不到他這種境界。
她怔怔凝視他。
始終不說話。
段沉好整以暇,和她對視。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小姑娘聲音低低的,「你今天為什麼叫我過來?」
段沉挑眉,「嗯?不是你想來找我嗎?小蝴蝶?」
「……」
岑蝶吸了口氣,「剛剛那個妙妙,她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
「那是你的……炮友嗎?」
說完這個詞,自己臉先紅了一片。
段沉笑出聲來,搖頭,「唔,也不是。」
聞言,岑蝶長長地鬆了口氣,肩膀跟著整個人垮下來。
還好。
還好。
但她還是好奇,「那你們……」
段沉想了想,說:「該怎麼形容呢?或許,女伴?」
各式各樣的女人前赴後繼。
他與她們逢場作戲。
在合適的時刻,進行利益交換,以達到各自心中的目的。
這就像是圈子裡的潛規則。
很難解釋清楚。
岑蝶也不想理解得太清楚,略過這個回答,鼓足勇氣,從桌上拿了個乾淨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湊到唇邊,試圖用酒來壯膽。
沒想到,段沉伸手,按住她手臂。
「小蝴蝶,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啊?」
岑蝶愣住。
段沉牽起唇,瞳孔裡凝著光,難得笑得有點邪氣,「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隻是偶爾才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