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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車型、陌生車牌,混跡在長龍之中,絲毫不起眼。
此刻,後座車窗降下來一半,露出裡麵男人的半邊側顏。對於岑蝶來說,哪怕這麼個角度,因為早在腦中勾勒千萬遍,也變得清晰可認起來。
她站著不動,反復確認了好幾眼。
接著,才扭過頭,同薑亦可說:「抱歉啊,我一會兒還有事,可能沒法陪你去啦。」
薑亦可嘟了嘟嘴,無可奈何地作罷,「好吧。唉,好可惜哦。」
岑蝶:「下次吧。……唔,要不你先回寢室準備聚餐,我去買點東西?」
「行。」
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此分道揚鑣。
等薑亦可走遠,岑蝶深吸一口氣,大步靠近那輛轎車,伸手,拉開了後座車門。
車裡,段沉仰起頭,朝她微微挑眉。
「怎麼這麼慢。」
語氣沒什麼責怪意味。
單純就是一副漫不經心態度。
岑蝶坐進去,坐到他身邊,低聲說:「……和室友說了一下。」
段沉笑了一聲。
沒再說話。
霎時間,岑蝶感覺到,空氣裡平白多了幾分尷尬不虞。
段沉應該是心情不好。
這般想著,她轉過臉,開始偷偷打量他。
淩晨,岑蝶給他發完那條微信,出乎意料地石沉大海,沒有收到回音。
她疑心他又是通宵應酬,尚未看到,沒有放在心上。
哪想到,他會在她下課時間,突然出現在學校裡。
好像一個驚喜。
突如其來。
剛剛岑蝶和薑亦可說話時,也是很勉強才抑製住心頭竊喜。
段沉似乎被小朋友眼中灼熱目光燙到,目光也跟著轉向她,嘴角含笑,光明正大地端詳起她來。
「軍訓倒是沒曬黑。」
對峙半天。
他下了結論。
岑蝶愣了愣,臉頰飛起紅暈,訥訥,「……防曬了呀。」
「挺好,我喜歡小蝴蝶白一點,看著可愛。」
「啊……」
岑蝶第一反應,是先在腦子裡記下來。
見狀,段沉笑了一聲,曲起指,輕輕叩了下她額頭,「逗你的。小蝴蝶什麼樣都可愛。」
「……」
對他來說,好像什麼花言巧語都能信手拈來。
實在叫人招架不住。
岑蝶沒招,隻能岔開話題,指了指他另一隻手,問道:「這是什麼?」
她剛剛看他時就注意到,段沉手上一直捏了一串珠子,隨意把玩著。
看樣子像是佛珠,離得近了,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檀香味。
「這個?」
段沉將珠串拿起來,示意了一下。
得到她肯定點頭,復又解釋說:「別人送過來玩的。說是去廣濟寺請什麼方丈開過光,很靈。」
說著,他將那串佛珠放到岑蝶手中。
「小蝴蝶帶著吧。最好能保佑小蝴蝶平平安安。」
檀香味離得愈發近。
幾乎要直沖大腦。
岑蝶握著珠串,瞪大眼睛,半天回不過神來。
「……真的給我了嗎?」
「當然。」
段沉笑起來。
岑蝶抿了抿唇,「可是,如果很靈的話,還是你自己……」
段沉截斷她:「我從來不信神佛。」
如果去寺廟開個光,求求菩薩就能有用,這偌大四九城裡,就不會有那麼多不甘、憤慨和絕望了。
他從來不信這些。
說到底,隻不過是個美好寄願罷了。
能看到小蝴蝶這幅感動表情,倒也算是物盡其用。
段沉扌莫了扌莫她頭發,語氣不自覺比剛剛緩和了許多,「小蝴蝶,怎麼這麼久才想到找我呢。是不是上學太好玩,樂不思蜀了呀?」
話音落下。
岑蝶陡然從剛剛那種情緒中抽身出來。
她垂下眼,攥緊了珠串,開口:「……可是,你也沒有找我啊。」
段沉並不生氣,還是笑,「我想看小蝴蝶什麼時候能主動一點呢。」
「……」
岑蝶深吸一口氣。
事實上,她覺得有些不解。
這種不解已經完全超過了不甘,變得無比可觀起來。
她問段沉:「段沉,你還要我怎麼主動呢?每一次,都是我在主動……你給我一張名片,是不是就在等我給你打電話?你不能每次都是這樣。」
就像釣魚一樣。
他端坐高台,握著杆,月匈有成竹,隻等她上鈎。
岑蝶:「難道,你是覺得我的感情很可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入v。
全文字數應該很短,我會盡可能寫得快一點,盡量五月中就完結。
vb:木甜
謝謝大家喜歡。
下本同類型文《落日對白》,是he。
文案貼在下麵,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去專欄收藏一下~
明夏川小學時,每天坐車上學,都會經過一座漂亮建築。
高塔尖頂、褐色外牆,尖頂下掛著巨大羅馬鍾,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像是某座歐洲中世紀的神秘教堂,也像個高檔西餐廳,靜靜等候著前來拜訪它的客人。
長大以後,她終於知曉,那不是什麼教堂,也不是什麼餐廳,僅是晏知許在海城的宴客之處,平日鮮有人煙。
一切特立獨行,都是晏家身份的象征。
明夏川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機會走入這個世界。
直到某個落日,晏知許平靜地對她說:「夏川,我愛你。但你應當明白,我沒有辦法帶你回珠城。抱歉。」
一切有關於愛情的對白,從此刻起、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