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料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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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裡,下人正與平陽公主稟報:「屬下想引那方延靠近,但還未到小姐跟前,就被世子身旁的侍衛攔住了。」

也就是說是鍾慕期不許方家人出現在李輕嬋眼前。

平陽公主麵露驚奇,「子晏這麼體貼?」

帶李輕嬋看病還能說隻是看著往日情分上出手相助,照顧到情緒上了那也太周全了。

想了一想,她問:「世子現在到哪了?」

下人回:「約莫還有半刻鍾就到府中了。」

平陽公主點頭讓下人退下,她想著這兩日見到的兩人的接觸,心裡犯起嘀咕,思索片刻,讓人將挽月喊了過來。

「子晏給阿嬋送去的那個紅匣子裡裝的是什麼?」

挽月回憶了下,道:「小姐不許人看,奴婢也不知曉。不過今晨奴婢整理床褥時候看見小姐開那匣子了,裡麵好像是空的。」

但李輕嬋之前那麼寶貝那匣子,寧願惹怒平陽公主都不願意讓她打開看,那裡麵肯定是有東西的。

挽月抬頭看了平陽公主一眼,低聲道:「那匣子就在小姐床頭,公主可要……」

「不必。」平陽公主擺了擺手,不屑道,「都答應她不看了,怎麼能食言。看好你們院子裡的人,阿嬋不許人動的,誰也不準私下動。」

挽月忙低頭領命。

平陽公主獨自又在心中思量了會兒,算著兩人該到府門口了,讓侍女去迎了李輕嬋。

侍女很快將人領進來,進了暖閣,李輕嬋就摘了寬大鬥篷,露出來一身新衣。

平陽公主怪異道:「怎麼換了身衣裳?」

李輕嬋低下頭,微聲道:「不小心弄髒了……就換了。」

這是下馬車時鍾慕期教她這麼說的。衣裳落了蜘蛛,的確是弄髒了,不算撒謊。

但李輕嬋還是心虛,下了馬車後在心裡練了好幾遍,再開口時才沒結巴。

平陽公主沒在這件事上多想,畢竟外麵風雪大,衣裳的確容易沾汙雪弄髒弄濕。

她隻是看著李輕嬋身上這身衣裳不大滿意,道:「外麵買的哪有府中裁的細致?這也就穿今日這一回,明日姨母讓人給你做新的。」

見李輕嬋想說話,她以為這姑娘又是想要拒絕,板起臉來,道:「還傻站著做什麼,過來喝薑茶。」

李輕嬋乖乖過去了,吹著薑茶慢吞吞飲了幾口,放下後,主動與平陽公主報備道:「表哥把我送到門口就又走了,好像有事。」

「管他做什麼。」平陽公主早已習慣這兒子日日不見蹤影,看著李輕嬋又慢慢騰騰飲薑茶的樣子,想起方才侍女說的李輕嬋傷寒藥的事情。

先前的病還沒好,這又患了傷寒,晚膳後就得服兩貼藥了。

她看著跟前身形纖弱的姑娘乖巧的模樣,心口忽地犯了酸。

尋常人哪裡用得著喝這麼多的藥?也不知道馮嫻若是地下有靈,看到她這樣又是何種感受?

平陽公主忍著嘆息的沖動,盯著她喝完了薑茶。

李輕嬋在平陽公主這用了晚膳,又被她看著喝了藥,苦倒是不難忍,難忍的是兩碗藥下肚,肚子漲得很。

平陽公主看著她滿臉哀愁的樣子,心中好笑,用微嘲的口口勿道:「誰讓你自己不小心的?慢慢喝吧,等什麼時候傷寒徹底好了再給你減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糟蹋自己的身子。」

這話讓李輕嬋想起她那心疾,她心中發虛,覷了平陽公主一眼,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慢步移到她了身旁。

她隻敢用手指頭去挽平陽公主的胳膊,湊近她身邊,輕聲細語道:「姨母,做新衣裳能不能重新量尺寸啊?」

平陽公主立即敏銳道:「先前做的不合身?」

一看李輕嬋躲閃的眼神她就知道猜對了,立馬豎起眉頭道:「不合身先前不知道說?」

話說出口,她已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臉色與聲音一並沉下,冷聲道,「這也不敢說,那也不敢說,我好心待你,你卻當我要害你一般。那我今日留你用膳也是在為難你了?想來你對著我難受得緊,怕不是飯都咽不下去……」

平陽公主心裡氣惱又憋屈,她何時這麼低聲下氣討好過別人,眼前這個竟然還不領情!

她不高興說的話就越發難聽,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見眼前的姑娘抬起霧蒙蒙的眼眸,她道:「我好難過。」

李輕嬋午後雖躺了會兒,可那後月要斑痕嚇壞了她,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想著上回不讓平陽公主看那匣子的事,身子微傾往她身上靠去,雙臂張開摟住了她,低低軟語道:「我好難過的。姨母,你不要這麼說了……好不好?」

平陽公主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似的即刻沒了聲音,隻有嘴巴還張著,動了動,沒發出聲來。

李輕嬋有些累了,反正都壯著膽子抱了,乾脆放鬆了力氣偎了上去,額頭在她頸間蹭了蹭,悶聲道:「我知道姨母對我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她想到平陽公主對自己這麼好都是因為馮嫻,心裡又起了對馮嫻的眷念,不由得酸了眼睛,將頭埋在了平陽公主肩上。

平陽公主讓她靠了好一會兒,身子動也沒動一下,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依在自己肩上的腦袋。

直到燭火劈啪響了一聲,她才突然醒悟一般,道:「這是做什麼……」

她察覺自己嗓音有點啞,立刻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音,再開口時聲音又是清亮高傲,道:「不就是重新量尺寸?又不是什麼大事,好好說不就得了。」

她說完,聽見摟著她的姑娘細聲細語道:「謝謝姨母。」

然後李輕嬋鬆開了她重新坐好。

她一退開,平陽公主就感覺不大舒服了,肩上輕飄飄的,似乎少了什麼應有的重量。

她又咳了一聲,道:「你這身子不能經常出門,一個人待在府中多沒意思,過幾日我喊幾家姑娘過來陪你說話。」

「不用了……」李輕嬋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就被平陽公主掃了一眼,便閉了嘴。

但平陽公主也妥協了一半,哼了一聲道:「整日悶在府中有什麼意思,我請的都是跟你年紀相仿的,性情好的。若是怕生,那就先請一兩個你見過的來。」

想了一下,她道:「上回你見過的寧國公家的二小姐還記得不?」

「不記得也沒關係。」平陽公主對韓絮薇還是挺滿意的,道,「這姑娘性情不錯,雖有點心機,但很會審時度勢,正好你跟著學學。」

她一錘定音,說完就讓人去擬帖子,準備雪融了之後就將韓絮薇請過來。

李輕嬋阻攔無效,想起韓絮薇是先前那個說話很有趣的姑娘,也就應下了。

冬夜冷,待了沒一會兒,平陽公主就吩咐侍女送她回聽月齋去。

李輕嬋披好鬥篷,跟侍女往外走了兩步停下,返身往回走到裡間入口,掀開簾帳進去兩步,輕聲道:「姨母方才咳了好幾聲,別是被我渡了病氣,待會兒也飲些參湯吧。」

平陽公主看著她裹得嚴實的樣子,輕哼道:「用得著你關心我?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李輕嬋一想也是,確實是自己想多了,「哦」了一聲再次辭別,往外去了。

而屋內平陽公主靜靜坐了會兒,還是開口命人熬參湯去了。

李輕嬋回了聽月齋,洗漱更衣後就將秋雲之外的侍女全都屏退了。趴在床上掀了衣角,秋雲一看見她月要上的斑痕就驚嚇到了。

李輕嬋簡單與她說了蜘蛛的事,叮囑她不許往外說,便讓她給自己抹起了藥。

「這藥膏味道怎麼這麼像麵脂?抹著也像,真的有用嗎?」秋雲從那圓肚闊口的瓷瓶裡摳出藥膏,抹到手背上去給李輕嬋看,「跟麵脂好像啊,還這麼香。」

李輕嬋先前也問過同樣的問題,把鍾慕期的話轉述給她道:「這是孟大夫特製的。」

秋雲抬著手背嗅了嗅,道:「那好吧,能有用就行。」

主仆倆一個趴著,一個抹藥,李輕嬋與她說起讓她回姑蘇尋秋月等人的事情。

秋雲也驚詫又喜悅。

「我跟表哥說好了,等大雪一停他就派侍衛送你回去。你多帶些銀兩,若是碰見了她們,能幫她們贖回身契的就給贖回,再留些銀兩,讓她們好好過日子。」李輕嬋句句囑咐道,「若是過得好的,就不要上前打攪了,隻當做從未見過就好。」

「若是……」李輕嬋有些說不出口,吞吐半晌,方艱難低聲道,「若是尋著秋月的屍骨,替我好好將她安葬了……」

秋雲被她的語氣說得差點落了淚,忙道:「奴婢都記著了,說不準她被好心人救了回去,還好好的呢!」

這話誰也沒安慰到,李輕嬋合著眼平復了下情緒,又道:「到了姑蘇,離家裡遠一點,別被看見了。」

縱使李輕嬋百般不願提及身上的毒的來源,此時也不得不直接麵對。能在她身上不知不覺下毒,並且是好幾年前下的,那隻能是他們府中的人。

而府中最見不得她好的就是荀氏,可她現在占著當家主母的位置,若是揭穿了她,李銘致當何以處之?

何況李輕嬋也沒有證據。

隻能先讓秋雲遠離家中,千事萬事,都等解了身上的毒再說。

她又叮囑道:「記得去泰州向夢皎和舅舅報個信,說姨母和表哥待我極好,讓他們放寬心。」

將所有事情安排了一遍,熄了燭火入睡時,李輕嬋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她還欠鍾慕期好多銀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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