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姑娘(2 / 2)
她也不會套話,朝外看了看,隱隱能看見外麵立著的人影,似乎是有人在外麵守著。
暗自鎮定了下,她又明知故問道:「四皇子讓你綁我來的嗎?」
「是的呢。」
那姑娘答得很快,李輕嬋再慢騰騰地問:「綁我來是、是要做什麼?」
到底還是害怕,她聲音有點不穩,惹得那姑娘咯咯笑起來。
李輕嬋漏了怯,抹不開臉,咬了咬唇虛張聲勢道:「我表哥馬上就會過來找我了,他可凶了,還會殺人,自家人都殺!」
姑娘沒有絲毫怯意,又笑了會兒,解了床邊銀線坐下,朝外喊了一聲,很快有丫鬟端著茶水進來,她親自倒了水遞給李輕嬋。
李輕嬋縱使口中乾澀也不敢喝她的水,轉臉拒絕。
姑娘也不逼迫她,仰頭自己飲下,對丫鬟道:「去和方公子說李小姐發了病,這會兒走不得,讓他在外麵等著。」
丫鬟退下後,她對著正糾著眉頭思索「方公子」是誰的李輕嬋道:「小姐不記得方延公子了?他可是對您念念不忘,日夜思念呢。」
李輕嬋早把這人拋之腦後了,被她提醒了才記起來這人,想著方才她與丫鬟說的話,頓時臉色一白。
「那方公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打小姐的主意許久了,待會兒小姐可要記得和你表哥告個狀。這等小人,一刀劈了才算乾淨。」
她這話讓李輕嬋心頭生出希望,又陷入迷茫,怎麼聽她這意思是並不打算把自己交給方延?
李輕嬋小心翼翼地問出來。
姑娘媚眼如絲,柔若無骨地挨近李輕嬋,見她忙往裡退,挑著眉伸手去扌莫她的臉,把李輕嬋嚇得寒毛直豎。
她哈哈大笑,坐在李輕嬋身旁道:「四皇子命奴將小姐綁來送給那方公子,奴覺得那方公子實非良人,就唬他說小姐發病了。待會兒世子尋來了,小姐可得幫奴說幾句好話。」
李輕嬋滿頭霧水,搞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試探問:「你不怕四皇子生氣?」
姑娘漫不經心道:「管他呢,他不是天天都在生氣?」
李輕嬋徹底懵了。
偏偏那姑娘看著對她有興趣,與她聊了幾句閒話見她提防心很重,乾脆坦白道:「四皇子身手好但腦子不行,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不必過多理會他。你表哥若是真的擔心你,最多一刻鍾時間就該找來了,著急也沒用,還不如與我說說話。」
李輕嬋聽得稀裡糊塗,心裡忐忑難安,強自鎮定問:「你想說什麼?」
「你這裡……」姑娘點了點她肩頭,好奇道,「是你表哥咬的?」
李輕嬋怎麼也沒想到她要問這個,頃刻間麵色慘白,抓著衣襟緊咬起了唇,滿麵屈辱與驚懼。
姑娘似被她這反應逗笑,道:「小姐倒地時衣裳弄髒了,奴就自作主張給您脫了外衣,隻是不小心看見了那咬痕。小姐放心,沒讓別人看見的。」
李輕嬋一點兒都不敢信她,依然抓緊衣裳。
那姑娘看著她沒再說這事,轉而念念道:「這譽恩侯世子看著行止端方、不近女色,原來是個偽君子,私底下竟然這麼欺辱求醫寄居的女孩兒……」
「我、我表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李輕嬋不高興她詆毀鍾慕期,小聲反駁道。
他現在是總動手腳沒錯,可那是因為喜歡她,還有點鬧著玩的意思在裡頭,又不是、又不是那樣……
真要說哪樣才是真的傷害,李輕嬋是想都想不明白的,更別提說了。
像今日鍾慕期扶她下馬車時威脅她的時候,那時候李輕嬋是沒覺得怕的,因為潛意識裡覺得鍾慕期是在和她胡鬧,就是真的撞他手裡了,他還能真的把自己怎麼樣了嗎?
李輕嬋可不覺得鍾慕期會真的傷害她,但是會那樣欺負,非得她哭了才肯停。
「那就是你自己願意的了?」姑娘問道,見她目光漂移,道,「你傻是不是?」聲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在裡麵,「你就不怕他是騙你的,得了你的身就不認賬了?」
李輕嬋被她說得臉紅,低聲辯駁,「沒有……」
「現在是沒有,但我瞧著離得也不遠了。」姑娘冷笑道,「男人都是這樣,到手了就不珍惜。」
李輕嬋接不上話了,她可不覺得鍾慕期是那種人,再說、再說她拒絕也沒用啊……
屋裡靜了會兒,那姑娘忽然在床頭翻找起來,片刻後,拿了本小冊子遞給李輕嬋,道:「仔細看看,別被人吃了還不知道。」
李輕嬋愣愣地接過來,打開看了兩眼,轟得全身都燒了起來,慌忙地將書扔開,惱羞道:「誰、誰要看這種髒東西!」
「你不看,回頭你表哥真對你做什麼了,你兩眼抓瞎,後悔都來不及了。」姑娘把書撿起來攤開在她眼前,「好好看!不然就把你交給方延!」
李輕嬋屈辱地瞪她,被她威脅地掃一眼,立馬屈服了,皺巴著臉拎著書角從眼縫裡看起來。
姑娘看著她這樣子,心道:「若不是當日你讓人給我披了件衣裳,你當我願意教你這些?」
等李輕嬋將那書粗略地翻了一遍,她起身拿起一旁的軟劍,李輕嬋紅得要滴血的臉霎時退卻幾分顏色,驚恐地後退。
「我還能拿劍刺你不成?」
李輕嬋小聲道:「誰知道呢,你都把我表哥刺傷了,萬一……」
「我什麼時候刺傷你表哥了?」姑娘懷疑問道,「我若是有本事刺傷他,何至於會被擒住?」
李輕嬋覺得這姑娘可太壞了,刺傷她表哥還不承認,真是壞透了!
她壯著膽子為鍾慕期的傷指責了那姑娘幾句,卻見那姑娘斂眉沉思起來,半晌,她道:「你表哥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