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洗手(1 / 2)
平陽公主給嚇得心高高提起,扶著她的肩急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賊人傷了你?」
打從李輕嬋被劫持走,她就時刻處於焦慮中,生怕出了事。
擔憂了一整夜,天快亮時聽侍衛傳信說鍾慕期把人找回來了,還是不敢睡,要親眼看見人好好的才能放心,結果一等又是半日。
好不容易人到眼前,能走能動,就是怎麼看著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仔細打量著李輕嬋,見她換了衣裳,唇上多了傷口,心驟然抓緊,不好的猜測在心底擴散。
「表哥欺負我……」李輕嬋趴回平陽公主身上,不讓人看正臉。
平陽公主微怔,「是你表哥……欺負你?」
她扶著李輕嬋的肩讓她坐直了,想仔細盤問她,但是李輕嬋就是不肯坐好,雙臂都纏上她脖子,把臉埋在她肩上。
平陽公主沒轍,拍了拍她後背,遲疑問道:「他怎麼欺負你的?」
李輕嬋身子僵了一下,囁喏著說不出來了。
沉穩的腳步聲傳進來,李輕嬋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更不肯露出臉來了。
「他怎麼欺負的,怎麼不說了?」平陽公主追問,沒得到李輕嬋的回應,再看向剛邁進門的鍾慕期,後者一臉平靜,就知道多半是自己兒子猛浪了。
小夫妻間的事她哪好插手,但她想著李輕嬋委屈得很,自己做長輩的,不管這兩人是鬧了什麼別扭,哪怕是做樣子,她都得為李輕嬋撐月要,於是對著鍾慕期聲嗬斥道:「你做了什麼欺負阿嬋的事?」
「沒什麼,隻是把她……」
「把我扔在馬背上!」李輕嬋趕緊攔截他的話。他那麼不要臉,萬一把那難為情的事情說出來怎麼辦……
李輕嬋略微鬆開了平陽公主,佝著肩頸,揪著平陽公主衣角道:「表哥他把我一個人放在馬背上,我差點摔下來,他還故意按我撞傷了的腿,故意讓我……讓我難受……」
她本想說「疼」這個字的,可一想這字就想到那箭在弦的景象,讓她心顫。
「是這樣嗎?」平陽公主與鍾慕期確認,後者剛要開口,李輕嬋就搶著道:「是,是這樣的。」
說完還悄悄瞪了鍾慕期一眼,於是鍾慕期也點了頭,「是。」
平陽公主是不信的,隻是這樣的話,那她嘴上的傷哪來的?她挑了挑眉梢,這麼問出了口。
「我自己不小心咬的。」李輕嬋答得很心虛。
這確實是她自己咬的,情動時怕發出聲音,生生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這可沒法說出去,她極小聲地遮掩道:「那姑娘把我帶到了船上,我沒站穩,不小心咬著了……」
平陽公主視線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見兩人都認同了這理由,她也就順勢認了,裝模作樣指責了鍾慕期一番,然後追問李輕嬋被擄後的事情和身上的其他傷勢。
李輕嬋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中間還夾著她中毒的事情,清澈的眼眸轉來轉去,道:「我……我表哥知道,問他……」
然後扮著嬌弱道:「我累了……」
她跟著侍女回了聽月齋去,完全不管鍾慕期要怎麼跟平陽公主解釋,簡單吃了點東西,讓人備了水準備沐浴。
往常沐浴都是要讓人伺候的,今日卻不敢,確認乾淨衣裳和擦身棉布都備好了,就讓人全都出去了。
李輕嬋邊洗著邊胡思亂想,想著鍾慕期太過分了,決定這幾日都不要再理他了。
才決定以後都不理鍾慕期了,又想起昨日那一堆紛雜的事情,犯了愁。這可是正事,不能耽誤了的。
她身子往水中縮著,把水上浮著的花瓣當成是鍾慕期,一片一片拍打著往下壓。
在水中泡了好久,久到侍女們怕她出事在門口催了,才起了身,慢吞吞穿好衣裳讓人進來。
長發半乾回了屋裡,侍女已將要抹的藥送來了,想要幫她抹,被她拒絕了。
李輕嬋放下床帳,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掀開褲腿,看著膝蓋上大片紫黑色的淤痕,磨磨蹭蹭不敢下手抹藥。
轉了個方向把腿再翹上一點,綢褲滑動,露出了更裡麵的點點紅痕,她臉一紅,手指慢慢在那上麵按了按,惱羞道:「不要臉,還騙我說是蜘蛛!」
罵完了把綢褲拉回到膝上,嚴嚴實實遮住裡麵的斑痕。
她轉來轉去,一會兒把腿伸直了,一會兒抬高架在床尾,怎麼都覺得不方便抹藥,最後還是屈起膝蓋抱在身前,手掌心的藥才一點點往下沾。
房門突然被敲響,李輕嬋忙把褲腿往下放,剛抹了一點的藥就被綢褲抹掉了。
「誰呀?」她問。
房門被打開又合上,李輕嬋聽著腳步聲覺得不對,掀開紗帳一看,抓著床上軟墊就扔了過去,「出去,不準進來我屋裡!」
軟墊被鍾慕期接個正著,他兩三步跨到床邊,目光一掃,看見藥瓶就知道她在做什麼了,道:「表哥幫你抹藥。」
李輕嬋可不願意再讓他碰了,沒傷著的那隻腳去踢他,被他按著腿強行抱進了懷中,人被箍得動彈不得,還被他在唇上傷口處親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