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氣氛再次凝滯。
季臨戈耳朵有點熱,咳了一聲,「我反正無所謂,以前和蟲族打仗,一天下來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掛著一身組織液也能倒頭就睡。」
「那不是極端情況麼……」沈辭舟猶豫了一下,到底不習慣讓人幫忙洗澡,「再等一下,說不定一會兒就換回來了。」
季臨戈沒意見,又問沈辭舟:「想吃什麼?」
沈辭舟:「看看冰箱裡有什麼,你隨意。」
吃過晚飯,實在沒什麼好做的,季臨戈在沈辭舟的指揮下拿出筆記本電腦敲了會兒論文,然後發現還是洗衣服更快樂,拎著那件外套轉進了衛生間。
直到衣服被掛到升降衣架上,沈辭舟還是不能控製身體。
紅酒徹底乾了,衣料發硬,與之接觸的皮膚被蹭的有些癢,還磨得很不是地方,季臨戈臉皮再厚都有點坐立不安了,小房東徹底沒了動靜,可能已經自閉了。
他坐在沙發上,這現狀屬實是一個人的沉默,兩個人的尷尬。
視線無意間滑過陽台的落地窗,窗外路燈晃得人影不甚清晰,但季臨戈分明看見了映在上麵的沈辭舟紅著耳根,滿臉的局促不安。
季臨戈是蹺腿坐著的,而玻璃上的人影坐的端正,垂著眼睫,那紅色還有從耳根擴散的趨勢,仔細看看還咬著嘴唇,滿臉的糾結無奈。
一向很狗的季臨戈不知怎麼就心軟了那麼一下,起身打開櫃子,拿了件深色的睡衣,不等沈辭舟開口詢問,主動解釋:「先不洗澡,再等等好了,不過先把這襯衫換了吧,乾的都硬了。」
他利索的把扣子都解開,拉了一下掖進去的下擺……沒拉動。
「襯衫夾……」沈辭舟有氣無力的提醒。
季臨戈:「草?怎麼又是這玩意兒?」
沈辭舟也被這窘迫的現狀弄無語了,無語到了極點反而有些想笑,想來想去反正要脫褲子,乾脆開口說:「你沖一下吧,然後上床休息,說不定你睡了,我就可以拿回掌控權了。」
「呦……」季臨戈挑眉,「怎麼就突然想開了?不害羞了少爺?」
「咳,反正都是男人。」沈辭舟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而且你不是性冷淡麼?也沒什麼別的心思,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剛才是我矯情了。」
「等等?什麼叫性冷淡?」季臨戈驚詫的瞪眼睛,「我性冷淡?!你哪來的結論?」
沈辭舟:「……不是你說的那種事惡心嗎?算了,不要介意這種細節。」
「這特麼是細節問題麼?」季臨戈氣笑了,把脫下來的長褲丟進髒衣籃裡,俯身解腿上的襯衫夾,「很好啊小船兒,本來想閉著眼睛沖一下算了,現在哥決定給你好好洗洗。」
「一、根、毛都不放過。」
「……」沈辭舟很識時務,「季哥,我錯了。」
箍在腿上的襯衫夾解開了,留下一圈淺淺紅痕,季臨戈捏著那條布料的手指緊了緊,「錯哪了?」
沈辭舟閉了下眼睛,一字一頓。
「我,是我性冷淡,行了?」
季臨戈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目不斜視的打開花灑。
……
季臨戈在作戰時能連續五天不睡覺,也能在任何環境中快速進入睡眠,以便恢復體力,所以盡管當下身體不是他的,他還是很快的調整好了狀態,躺在沈辭舟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約一分半,他呼吸綿長,但身體明顯繃著,像睡著了也在戒備的野獸。
沈辭舟還「醒著」,由於身體已經閉眼了,他視線裡是一片黑暗,嘗試了幾次抬手,皆無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近百次嘗試之後,他心底難以抑製滋生了淡淡的恐慌。
他想起被關在儲物室的那個晚上。
這麼多年,沈辭舟以為自己長大了,他沒有對封閉空間和黑暗環境留下陰影,他一個人可以乘坐電梯、可以關燈睡覺,他覺得自己足夠強大,他把喬歡顏留給他的陰霾鋪在陽光下,等著這些東西在風吹日曬下蒸發消散,總有一天,他可以克服恐懼。
可原來隻要有間隙,這些東西就如同附骨之蛆般再次攀附而來,像陰濕的水汽裹住他的靈魂。
他還是那個孤身的小孩。
黑暗裡,他又想把自己蜷縮起來。
「啪——」
床頭燈打開,暖色的光籠住床,黑暗像受驚的怪物,飛速退到了床位。
「小船兒?」季臨戈沙沙啞啞的叫他,「怎麼了?喘得像被日了一樣?聽得我都……」
他話音頓住,察覺到沈辭舟有些不對,皺著眉坐了起來。
「沈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