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從某種程度上說,慕晨是個沖動的人,喜歡誰就去追,想做什麼就去做。
他一生中做過最深思熟慮的事,就是在發現自己喜歡傅易寒後,按捺住直接表白的沖動,聽了齊清桓的建議徐徐圖之。
然而就這麼深思熟慮一回,事實證明他還特麼的思慮錯了!
是以話趕話被許易問到是誰時,慕晨是真想過脫口說出傅易寒,如果接下來沒被齊清桓打斷的話。
「慕晨隨口一說,你還真信?」不遠處齊清桓笑吟吟道:「慕晨扔了多少封情書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扔了多少封情書我確實不知道,但我現在就想把你扔出去,慕晨氣哼哼地想。
他十分懷疑齊清桓是故意開口打斷他的,但他沒有證據。
「非也,非也,扔情書跟思、春又沒有必然聯係,指不定咱們晨崽突然開竅了,是吧?」許易一本正經,轉身就二者之間的關係與齊清桓辯論起來。
許易就是有這種隨時隨地帶歪話題的本事,幾人都習慣了,褚長安接過話頭,看向慕晨:「有我們幫得上的直接開口。」
慕晨:「真沒大事,放心吧。」該怎麼做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不會拿自己的成績開玩笑。
褚長安便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收回注意力做自己的事。
沒人打擾,慕晨終於能把全部心思放在傅易寒身上,對方確認他站穩後便將扶他的手收了回去,隻有手腕上似乎還有燙人的體溫殘留。
和掌心下的溫度一樣。
慕晨鬼迷心竅,不知怎麼想的沒鬆手。他椅子反坐,兩手交疊,把傅易寒的手壓在最下麵墊下巴,就這麼趴在桌上瞅他。
傅易寒略有錯愕,他看看自己被壓住的手:「怎麼了?」
你身體真好。
咳,體溫高,火氣旺,想也知道身體很不錯。
團吧團吧把不著調的想法藏好,慕晨:「轉過來這麼久,收了不少情書吧?拆開看過嗎,有打動你的沒有?」
手這樣被人摁住,是傅易寒從沒有過的經歷,以前再玩得好的朋友也隻是勾肩搭背而已。
慕晨手心很軟,手心的溫度比他低些,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濕濕的,鋪灑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被空氣吹乾後又泛起絲絲涼。
傅易寒沒深想這古怪的感覺,跳過第一個問題:「沒拆。」
蓉城一高是市重點高中,學校學習氛圍濃厚,但偷偷扌莫扌莫談戀愛的小情侶並不少,慕晨入學以來經常能在桌洞裡發現有著漂亮圖案的信封。
但由於他從未給過回應,近年來收到的情書已經比之前少多了,新轉來人高臉帥的傅易寒就成了大家追逐的新寵。
聽到傅易寒的回答,慕晨有些高興,支起身體:「真的?為什麼沒拆?對戀愛不感興趣?」
「那你為什麼沒拆?」傅易寒反問,借著從抽屜拿書的動作收回手。
偷偷扣下的手沒了,慕晨有些可惜,卻還是認真回答了傅易寒的問題:「我不拆是因為我心有所屬,我是個專一的人。」
當然,他這句話就是放屁,以前不拆是沒開竅嫌麻煩,喜歡上傅易寒之後才是真正的「守心如玉」。
傅易寒勾起唇角,隨意笑了笑,顯然並不相信這句話。
他認識慕晨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根據接觸了解以及和其他同學的交流,可以知道慕晨是個很有玩心的人,走得近的朋友都是男孩子,心有所屬自然無從談起。
他把慕晨的話當做玩笑。
慕晨被他挑唇輕笑的模樣笑得勾了魂。
傅易寒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優越五官。
他是雙眼皮、桃花眼,瞳仁顏色很深,乍看多情,細看卻有幾分冷清。眉如墨畫,鬢若刀裁,鼻似懸膽,唇不厚不薄,色不濃不淡。
哪怕他性情溫和,無論誰都跟他搭得上話,依然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距離感。讓人覺得他不該坐在吵吵嚷嚷的教室,而應該在安靜空曠的禮堂裡彈琴。
「傅易寒,你會彈鋼琴嗎?」慕晨忽然問。
傅易寒沒想到他話題這麼跳躍,愣了下點點頭:「會一點。」小時候學過幾年。
慕晨露出個燦爛的笑,剛要開口。
「——慕晨,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馬上上課了!」
不用問,這攪人好事的不是別人,就是齊清桓!
慕晨當做沒聽見,下一秒上課鈴緊跟著響起,讓他想要繼續聊下去的計劃徹底泡湯。
他不高興地抿抿唇,語氣帶點委屈,對傅易寒道:「中午等我,一起去食堂。」
傅易寒理所當然地同意了。
他轉學來和褚長安是同桌,之後就一直跟他們一起吃飯,慕晨其實沒必要多此一舉提那一句。
但這件事大家清楚,慕晨已經忘了。
在他聽信齊清桓的建議走高冷矜持風後,他和傅易寒的接觸就少得可憐,堅持三不原則:不主動開口、不正麵接觸、不直接對話。
可以說,上輩子他對傅易寒轟轟烈烈的暗戀,98%全靠自己腦補。
慕晨沒想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對齊清桓那麼深信不疑?
唉,還是人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