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生倒黴（下）（2 / 2）
所以，大家的結論是，福報憎恨寶音，畢竟，他倆的父母就是因為寶音出生，才去運輸站當了苦力。福報也不得不輟學，成了社會鄙視鏈最底層的外判小販管理員，再無緣王朝公務員的招考資格。
酒客們偷偷的拿眼角看著楊，以為福報會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立即拖進後廚。
但是，福報隻是拿眼睛，掃掃比矮自己半個頭的前房東兒子。
過了足足兩分鍾，他忽然一把提起地上的八爪，掄著這個夜班經理的瘦胳膊，把他連人帶兩隻髒雨靴，都砸在小過道左邊的牆上。
「啊……」八爪額頭上立即湧出一條、兩條、三條的血溝來，他忍不住喊：「我是凍肉廠有編製的……」
但是，他馬上就知道，喊不如不喊了。
福報加了點勁兒，八爪便好像一條被淘氣們抓住、要被剝皮挖心的蜥蜴那樣，撐開著四肢，脖子也腫脹了起來。
「哢……哢……」
老虎鉗子一樣的手下，他發不出聲音。
酒吧裡一片安靜，大家雖然想站起來看，又害怕惹惱了這個凶神惡煞，變成下一個人肉沙布袋，隻敢屁股不離座位，使勁抻脖子。
卻也隻能看見八爪的身體，不斷暴力地親口勿著過道兩邊的牆壁。並伴隨著牆上金屬掛架不斷落地的脆響，以及疼到極點、喊不出的嘶吼顫音。當然，還有有節律地重物重擊肉體的啪吃啪吃聲……
熊貓男和瘦子，凶狠得巡視著酒客們，看誰敢站起來湊近。
隻剩下楊一個人冒傻氣，居然還想拉架。
瑪麗姐忙拿厚實的身體，擋住去路，讓楊隻能隔著自己咋呼，卻近不了福報和八爪的身。
不幾分鍾，八爪就翻著白眼，人如其外號，好像一條冰櫃裡撈出來、化了凍的過期八爪魚，水淋淋地癱軟成一條兒，溻在小過道角落裡，不省人事。不過，真正的八爪，是色澤白中微紫，夜班主管則是黑紅一片，鼻子在一大團血漿和爛肉後，都看不到了。
瑪麗姐忙叫了她後廚夥計，把被福報發泄完的對象，送去最近的衛生站。
瘦子還故意過去啐了、隻剩下顫抖的皮囊，一口。
這時，新來的女酒客笑吟吟的、喝了口自帶的飲料，問福報：「這位大人，整個大星雲，你這樣的高手都不多。哪裡學的？」
福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那張麵具，是個可以很好變聲和篡改她微磁場波，是用以隱藏身份的貴價貨，便不再出聲，隻一腳踢開酒吧的簾子門，領著兩個手下，走了。
酒客們這才鬆了口氣。
等三人走了一會，才有膽大的，跟到門外，確認福報領著兩個手下過了下個街口、遠的都沒影了，就跑回店裡，舉著啤酒杯，大喊：
「x你祖宗十八代！福報……」（當然，到了喊最後倆字時，幾乎不出聲。）
其他酒客都哈哈大笑，小酒館裡也再一次嘈雜起來。
新來的女酒客，對著自己的三個同伴，屏起了嘴唇。不知道這是因為她覺得這些人都太窩囊，還是飯菜不合脾胃。她站起身，看樣子想去後廚拐角位置的廁所，卻被老板娘攔住了。
「抱歉，這位美女。今天……今天女廁壞了。」瑪麗姐還是一臉緊張的尷尬。
女酒客的藍眼睛閃了一下，便翻身交代了一下同伴，獨自出酒吧找廁所去了。
但是，楊卻無意中，從上貨間的窗口，看見她好像一隻野貓一樣，輕靈地越過圍牆，跳進了酒吧後院。這時，女客的同行者，果然很看眼色的纏住了小酒吧老板娘。
楊擔心女酒客這種獵奇，會給老板娘和大家惹麻煩。所以，他趕緊跑進後廚，對著院子喊：「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誰知，他腳前的儲物櫃，忽然發出了些響動。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楊聽得出，那不像櫃子裡有時能見到的小蜥蜴。
楊側過一點身體，看見儲物櫃門縫邊的地板上，滴答著些黑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