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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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你兩個字似乎裹挾著冰冷刀尖,月折枝即使未被殺,也被這兩個字刺得差點失去方寸,他借著船艙內晦暗光線抬眼看向指著他的銀劍。

銀劍冰冷。

月折枝知道這柄冰冷的銀劍上曾染滿血液。有作惡多端的妖邪,也有罪有應得的修士,如今……

月折枝不敢想自己的血染紅劍是什麼模樣,他竭力保持鎮定,顫抖壓上像兩片柳葉交疊在一起的劍柄,指尖碰上容衍手背。

容衍手冷,他手因驚恐也冷,碰到一起,如海平麵上兩塊意外撞到一起的浮冰。

「小師弟你在什麼瘋?!把劍拿開,刀劍無眼。」月折枝眼尾還帶著體質發作後的紅暈,他裝什麼都不知道,企圖推開指著他的劍。

容衍掀起薄薄眼皮:「發瘋?」

話音剛落,月折枝的手被無形力量猛地撇開,抵住他眉心的銀劍下滑,滑破眉心皮膚。

鮮紅血珠從劃破的皮膚滲透出來,滾到月折枝鼻尖。

月折枝並不是眾人口中猜測一般醜,相反,他極其清麗漂亮,像株海棠。天生桃花眼,鼻尖一顆小小的紅痣,望著人時,猶顯得無辜可憐,隱隱約約透著點爐鼎體質又應有的媚。

容衍白發在昏暗光線裡泛著光,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是我發瘋還是你活該,你心裡不清楚?陸霧。」

月折枝披散修馬甲騙容衍時,給自己取了個陸霧的假名。

「陸霧……陸霧是誰?」

月折枝比容衍修為低太多,他避不開容衍的劍,隻得忍著在眉心痛疼,聲音發顫,咬死不承認自己是陸霧。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出去,別來煩我……」話音未落,停駐在他眉心的劍尖猛地刺入他眉心。

鑽心的痛疼襲來,月折枝痛出聲,他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他一臉。

容衍鬆開手,任銀劍懸浮在半空,他微微彎下月要,像俯看螻蟻般看向月折枝,那雙極黑的眼眸泛著冷意,道:

「既然你聽不懂,那我來告訴你——散修陸霧,即大師兄月折枝,處心積慮十年,奪人氣運,罪該萬死。」

月折枝臉刷一下白了,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否認不是散修陸霧都無濟於事,容衍已經確定他就是陸霧。

他滿臉是血,眼淚不受控製地滾出眼眶,和著血液,滴濺到雪色宗袍上。

「我沒奪,我隻是……」月折枝咬著牙,抖著聲音,「騙了你一點點氣運,罪不至死。」

月折枝確實隻是騙了一點點氣運。

容衍天之驕子,月折枝自知自己沒資格,也沒能力奪人氣運,於是用上古秘法,隻偷親,騙了一點點。

容衍似乎猜到他這番說辭,語似結冰:「罪不至死的前提是把氣運還回來。」

「我——」月折枝委屈至極。這般費盡心思,憑什麼要還給你?

早知要還給你,我還騙什麼氣運,白費功夫。

心裡如此想著,月折枝卻是不敢說出口,他握住劍身,抿了抿唇,眼淚和著血液簌簌直落。

「氣運是偷親你騙來的,你收回劍,我原樣還……」給你就是。

話沒說出口,銀劍卻猛地往前一刺,銀劍往前刺的瞬間,月折枝聽到頭骨被穿開的聲音……

月折枝話全部堵在嗓子眼,他不清楚是不是頭骨穿開的聲音,他太痛了,痛得難以聽清是什麼聲音。

雖然分不清是什麼聲音,但他應該是快死了……

月折枝還是頭一次離死這麼近。

他感覺好多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流到他脖間,脖子連帶交領衣領都變熱了起來。

………

月折枝痛得失去知覺時,忽然有種踩空的感覺,他腦袋像是被重重敲擊了下,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中夢。

眼皮沉重,月折枝嘗試幾次,才艱難睜開眼,從夢中夢裡掙紮出。

他急促喘息兩聲,坐起身,隔著麵具,顫抖地扌莫向眉心,邊扌莫向眉心,月折枝視線邊看向自己衣袍。

衣袍雪色,乾乾淨淨,沒有血。

確定隻是夢中夢,月折枝癱坐在床上,他緩了好半天,放下手,起身推開艙室門透氣。

艙室外,林朝和北安生正在打坐,護船的是容衍。似乎是察覺到艙室門被推開,容衍抬眸朝他看來,冷冷清清喚了聲大師兄 。

月折枝見到容衍,心跳驟然加快,全身不自覺繃緊。

「大師兄,你好像很緊張?」容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麵前,微微彎身看向他,幾縷雪白頭發順著他動作,帶著冷香,散到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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