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意外的發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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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匆匆趕來以後,我看他臉上一直掛著一副悶悶不樂的愁苦表情。於是我主動鼓勵他說今天務必要求宣白不拔分文不少地退還押金,他點點頭,不發一語。那時他看起來比之前又瘦了十餘斤,就好像被誰強製餓了十天半月,現在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於是我又關心地問他近來病況如何,他搖搖頭,答非所問,說他很好,不想談論關於他胃病的事。而且,那時我也發現他不怎麼合群,我是說,他已經喪失了某種積極性,跟他此前善言善語的性格截然相反,現在變得不善言辭,不苟言笑。我可以肯定的說,現在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爽朗不羈的吳國了,現在的他令我望而生畏,因為他就像個生命垂危的人一樣,他麵色蠟黃,枯瘦如柴,以及動作遲緩到你能聯想起七八十歲的糟老頭。

我記得那天,像往常一樣,天空死氣沉沉,暗不透光。

那時我醉心於吳國的幾分鍾時間裡,宣不拔給我打了七次電話,因為調的靜音,我沒注意到,不過那時也料必他會打過來,因為那時我的派件量最大,相對來說,危險程度更高,即是說,罷工的事真發生了,多數也是因為像我那樣派件量多的分部,相反,假使我不參與罷工的話,其他分部很可能就會猶豫,因為他們貨量小,宣白不拔隨時都能找人替換掉,而不會有爆倉的後顧之憂。

當然,假使那些未接電話放在平素裡的話,顯然就是自尋死路,因為宣不拔隨時都會找個什麼借口把我踢掉。那種恐怖的觀念已經像陰影一樣烙在我心上了,至今還深信不疑——隻要宣不拔一看我不順眼,就會把我踢掉。

當第八次電話接著打來時,我即刻接通了,唯恐不快。接通以後,我照例打開免提,想讓大家都知道宣不拔的意思。宣不拔在電話一頭急切地,帶有哀求調調說,但嘴裡剛吐出『大家』兩個字,就被白不拔接管了;白不拔平心氣和地說道,「大家能不能過來店子裡,有事好商量,有話好好說,白姐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是吧!有話好好說嘛,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家或許還因前幾天降派費的事心裡不快,對吧。嗯,其實呢,白姐都曉得,不過,大家都不必擔心,那是小事,沒什麼的,大家現在過來嘛,宣哥也在,當麵再談談這事,好不好?小李?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在一起,這麼著,小李,你幫白姐勸勸大家,叫他們現在都來店子裡談,小李——」

這時王老板朝我點點頭,於是我跟她說,「好。」然後掛了電話。我們所有人稍事商議,便都同意去店子裡跟宣白不拔談判。

因有過一次罷工失敗的前車之鑒,所以此次去之前,我們都十分小心。當然,也做足了功課。那時,郭偉傑不知從哪弄來紙和筆,然後建議大家紛紛把各自的要求寫出來,以免到時一看到宣白不拔就忘的一乾二淨。

那時,因為我是大學生出身,讀書多,所以大家都一致請我執筆記錄,把大家心裡的想法和意願訴諸於紙上。首先,大家都知道重點談判的是派費問題,不能降一分一厘,在此前提下,我學校區域的派費必須每票增加兩毛,即每票七毛,其他分部的也在原基礎上加兩毛,即每票一元;其次,從次月起,公司應取消地磅損耗費,而此前已經收取了的,便既往不咎;再次,公司應在各分部原有包倉費的基礎上每個月降低三分之一,從次月起生效;最後,大家暫時還沒想到合理的訴求,當然,其他費用也不少,但均適可而止。

臨了兒,「雞雞」和郭偉傑不忘請我加上他們賬單上被白不拔扣的那部分——六千元保價手機賠款和四千六百元相機賠款。寫著時,不知不覺,我也想到我那被白不拔扣掉的三千多元地磅損耗費,於是也列為取消的對象。

如此,一筆一筆的登記好。大家輪流查看,沒有異義了,便在王老板的帶頭下,大家開著三輪車風風火火地前往宣白不拔的店子裡去。那時吳青春騎著電動車捎著吳國,他們慢悠悠跟在車隊後麵。

那次討伐,大家顯然已經穩穩地扭成了一股繩,而且我們都相信勝券在握,宣白不拔在做一番垂死掙紮以後,最終隻能俯首稱臣。而絕不像當初在「雞雞」的帶領下,風風火火,沒頭沒腦地亂碰亂撞了。當然,那次出其不意的當頭棒喝對大家來說,也算一次深刻的痛的教訓。

於是十分鍾以後,我們便很快抵達了公司的分貨場地,很快停罷車。我們就看到宣白不拔表情凝重而嚴肅地從店子裡走出來。白不拔照例高高地舉著她那傲慢的頭顱,宣不拔則像吃了火藥一般,紅著眼睛瞪視著大家。

那時我們幾乎與宣白不拔呈劍拔弩張的局勢,有好幾秒鍾,我們兩方都互不開腔,定定地呆立著不動,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於是那時候,我竟恍惚覺得眼前的所有一切都不懷好意,尤其是那一排排擺的異常顯眼的打木架用的木條,以及靠在牆角的鏽跡斑斑的大板斧——便是那個噩夢的開始。

我記得,最終是白不拔先開口的,她故作十分友好地問我們大家關於降派費的意見,王老板站出來開門見山道,「派費一分都不能降,這是我們大家的意思。」

「派費可以分文不降,」白不拔說,「白姐是講道理的人,但條件是,大家必須遵守公司的規章製度,保證在下個月綜合考核分數及格。」

白不拔話音一落,我們所有人幾乎都陷入了沉默,我知道,因為我們那時沒有溝通好,當白不拔問及「綜合考核」的問題時,我們應該如何作答而不至於陷入失語狀態,當然,我是說,即使我們貿然地回答了,最終也傷不到哪兒去,也不擔心會影響罷工的進程。因此,那時我們沉默是因為我們都擔怕口誤而壞了大事,而越是擔心則越是增加了宣白不拔的信心。

於是,我相信那時我們的沉默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沉默,而是沉痛——沉默並痛苦著。

因為白不拔說的頭頭是道,且合情合理,所以即使有人不服站出來反對,也無濟於事,因為那樣顯然是不明是非、胡攪蠻纏的無知行為。

於是,緊接著白不拔的態度變強硬起來。她怒目直視著我們大家,戾聲戾氣地道,「誰起頭罷工的?」

我們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著,沉默得可怕,那時我一想到罷工又即將化為泡影時,便立時感到頭皮發麻,險些快要裂開了,而且耳朵嗡嗡響個不止。那時,我猜我們所有人都有類似的體驗,尤其是「雞雞」,大概已經嚇得快半死了。

眼看第一項派費的事開口就要黃了時,王老板突然又開口了,他聲音朗朗道,「我們沒有罷工!我們大家隻是對降派費問題有意見!」盡管王老板開口了,但他說話的口氣已經有些勉強了,這點我們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因此那時,我暗自思忖:如果想真正成功罷工的話,就無需跟宣白不拔那種人講道理,因為他們壓根兒沒道理可言;而我們應該做的是,要像那次關於相機的賠款一樣,霸王硬上弓,以武力或壓貨逼著他們簽訂相關協議,惟其如此,再沒有什麼更可靠的辦法了,除非我們自尋死路。

王老板說罷,這時候吳國和吳青春端的騎車趕來了。那時候我們竟都沒想到還有兩個戰友,於是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去,盡管,那時我認為他們的出現已經無足輕重了,但至少還能緩解一下大家的緊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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