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崩文0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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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陵是道君賀蘭開霽和親妹賀蘭懷瀅生下的孩子。

這個世道追求絕對的階級與血脈,賀蘭氏便是修真界的貴族,祖上往前數千年,曾渡劫飛升過一位道君,也是修真界自開創以來,唯一一位扛過天雷飛升的道君。

因這位道君,賀蘭氏輝煌數代,但再輝煌強大的氏族,若沒有層出不窮的年輕強者出現,終將會走向落敗。

賀蘭氏皆知,老祖之所以能渡劫飛升,是因他參透天道,修煉了自創的《極焱十二乘心法》,此心法能修煉出特殊的焱火真氣,比普通修者所修得的真氣更為純淨高階,用它修煉可晉階更快。

捷徑,並非人人都能走,想要走捷徑成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比普通修士大。很多賀蘭族人,因修煉《極焱十二乘心法》走火入魔、壽命減縮,嚴重者因難忍灼熱的體溫化為灰燼,連具全屍都未留下,多年來無一人成功。

長久之後,賀蘭氏修煉極焱心法的人越來越少,到了賀蘭開霽這代,賀蘭氏已經掉出四尊之一,族中修煉極焱心法的隻有賀蘭開霽和賀蘭懷瀅,並且是賀蘭懷瀅的天賦與修為最高,輕輕鬆鬆將哥哥甩在身後。

在賀蘭開霽忍受著體內的焱火焚燒、修煉到極焱三乘時,賀蘭懷瀅已經修煉至第五乘,她天真的告知哥哥,自己並未感受到焱火焚燒之感,為了找出緣由壯大氏族,兩人開始日夜查找源頭,終得知,她是難得的純陰爐鼎,可自行化解因修煉產生的焱火灼燙。

純陰爐鼎啊。

賀蘭開霽望著自己的胞妹,生出幾絲不為人知的情緒。

當賀蘭懷瀅修煉至心法六乘時,修為已達化神,是修真界最年輕的化神女修。提起賀蘭氏,人人都稱賀蘭氏出了一名天才女修,以她的修煉速度,再有百年便可升至大乘。

而賀蘭開霽,修為停滯在元嬰還在原地踏步,聽過他名號之人,隻會說一句:「哦,你是那位千絲幻姬的哥哥呀,你妹妹可真厲害。」

就連賀蘭氏的族長、長老,都來找他言明,「若你的修為再止步不前,賀蘭氏便考慮將族長之位傳給懷瀅。」

笑話,一個女人,如何能扛起振興氏族之任,「讓女人當賀蘭氏的族長,諸位不怕被修真界恥笑嗎?」

賀蘭開霽並不承認,自己因嫉妒妹妹發了狂,在他看來,懷瀅再強都是一介女流,修真界是屬於男修的天下,若由他執掌賀蘭氏,定能讓賀蘭氏當天地主宰,世間最強!

蠢蠢欲動的念頭終於破土發芽,他同長老們講,「你們可知,懷瀅是千年一遇的純陰爐鼎。」

「……」

瘋了,全都瘋了。

賀蘭懷瀅如何也沒有想到,長老們將她召回賀蘭氏,會說出那種荒謬可笑的命令,而她的哥哥,隻是沉默站在陰影中看著她,任憑長老們打壓將她鎖在房中,甚至親手綁了她。

當他的手觸扌莫到她的衣服時,賀蘭懷瀅惡心的拚死掙紮,她反抗族令的唯一底氣,便是她這身強大修為。跌跌撞撞禦劍逃離時,她哭著質問:「就因我是女修、是爐鼎之體,便該被你們侮辱踐踏嗎?」

「既然如此,這女道君我當定了,總有一天,我要你們所有人都臣服於我腳下!」

賀蘭懷瀅馬上就要成功了。

逃出賀蘭氏後,她躲藏起來開始日夜修煉,不到百年,便已到大乘修為。

這世間隻能有一個道君,而道君必須是這修真界修為最高者,在萬眾矚目下,賀蘭懷瀅對當任道君下了戰貼,三日後兩人會在昭聖宮永耀台一決高下,那個時候,賀蘭懷瀅的修為已經高出道君一小重。

在她赴約的前一日,賀蘭開霽以愧疚道歉為由找到她,實則聯合族中眾長老暗中設伏,十二人對一人,縱使她再強,依舊被打成重傷帶回賀蘭氏,硬生生挖去她的根骨修為,強逼她成為賀蘭開霽的爐鼎。

很多時候,她都在想,自己還活著乾什麼,可每當看到賀蘭開霽親口勿她時饜足的笑臉,她便從心裡道:這群惡鬼還沒死,她憑什麼要先死。

外界對於賀蘭懷瀅的失約眾說紛紜,無論是罵是擔憂,她都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直到八十年後,昭聖宮再次被下戰貼,升至大乘三重的賀蘭開霽成為昭聖宮新的主人,有人大著膽子問起賀蘭懷瀅的下落,賀蘭開霽掩蓋住衣領內的抓痕,惋惜道:「我那個妹妹啊,信錯了人傷了情,修為也至此大跌,至今還未走出。」

此後,越來越少的人提起賀蘭懷瀅,偶爾有人想起她,也隻剩下為愛隕道的惋惜。

賀蘭陵的出生並非意外,而是族中商議後測試品。

他們賀蘭族人與純陰爐鼎之體的族人所生下的優異純血脈,是否也能自行化解極焱心法的灼痛焚燒,然而讓他們失望了,賀蘭陵雖出生便有了築基修為,但他依舊無法對抗極焱心法的威力,甚至因血脈太純,修煉極焱心法更為困難。

「我已不知,有多久沒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當賀蘭懷瀅將這些真相講給賀蘭陵時,竟意外平靜了。

她站在窗外,望著宮牆外的天空,輕輕道:「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那些惡鬼還活著,我要看著他們,看看老天何時開眼降罰,隻要他們還安穩活下來一日,我便也會拚盡全力活一日。」

「鈺蘅,你從出生便離開我身邊,並非我所願。我恨賀蘭開霽,恨整個賀蘭氏,但你是無辜的,我從未厭惡過你,在阿娘心中,你永遠乾淨無瑕。」

這些黑暗沉重的真相,已經圍困賀蘭懷瀅百年,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說出,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年幼的親兒子逼出真相。

她走向賀蘭陵,蹲到他身邊輕輕撫扌莫他的麵容,溫柔道:「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也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賀蘭開霽,是賀蘭氏。答應阿娘,不要做傻事好嗎?」

賀蘭陵沉默。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抬手去抓賀蘭懷瀅的手背,在她掌心輕蹭低喃,「可是阿娘,他會耗空你。」

爐鼎之體如燭,燃燒自己照亮他人,賀蘭開霽一心升道,總有一天會榨乾賀蘭懷瀅最後一點價值,他怕她等不到天道開眼的那日。

「天道幫不了你,若它當真有眼,便不會由他們折磨你至今、還讓他們好好活著。」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不自救呢。

「你想做什麼?」

「我想……幫阿娘完成心願,替天道懲罰惡鬼。」

林颯颯沉浸在這段記憶中,直到眼前的場景忽然被焚毀湮滅,她發現自己站到了空曠的山中,頭頂是大片大片的血海,陰沉壓抑,這景象莫名讓她眼熟。

直到,她再次看到賀蘭陵。

不再是他八歲的模樣,少年身形抽長月要身極細,精貴的華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單薄,墨發披散膚白眸黑,已經收斂了先前的孤傲冷淡,看起來有些溫和無害。

看到他這副模樣,林颯颯霎時想起自己何時見過這樣的天色,是在她六歲那年,林扶風消失數日時。

一等血紅的天空退散,林扶風便將賀蘭陵領回了宗門,那時的他便是這副模樣,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額間還沒有那抹血紅法印。

山間的風夾雜著淺淺的血腥氣,山下嚴陣以待天魔的降臨,而山上好似是被人遺棄的獨立空間。衣擺輕輕盪起,賀蘭陵每步走的穩當從容,絲毫不懼怕越壓越低的血空。

直到跟隨他走入荒蕪的深山洞穴,林颯颯才發現他指尖捏著一張畫滿密密麻麻血紋的符紙。在山洞中,有一個巨大的圓盤還有數根鏈條,鏈條中心包裹纏繞著類似樹枝一樣的東西,賀蘭陵在圓盤前站定,施術將手中的符紙封到鎖鏈中心。

「冥冥九幽,天地浩浩,吾祭邪符,奉血軀魂靈,召臨萬千邪魔之主……」他低低念出一段咒術,字字驚心,絕非正統符籙之術。

這是……引邪咒吧?

林颯颯長這麼吧,從未接觸過這種邪門東西,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很快,有黑氣從符咒中滲出,空曠的山洞中出現緩長幽幽的吐氣聲,嘶啞問著:「是誰,將吾召喚來此。」

賀蘭陵負手而立,「是我。」

「竟是一個小兒。」天魔業剎狂佞發笑,「你好大的膽子,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賀蘭陵望著符咒中翻滾的黑氣,輕掀長睫,「我自然是在救你。」

天魔剛剛出世蘇醒,正被四尊聯合道君一同圍堵,力量還未完全恢復,無力應敵。若非賀蘭陵的召喚,恐怕它早已被困在賀蘭開霽布下的天羅地網中,哪會屈尊受個孩子招引。

業剎問:「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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