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千麵書生沒想到唐梨居然還真不怕死，要往毒霧上麵撞去，他氣得怒聲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居然往我的毒氣上麵撞！」
話畢，他又籠罩了一層毒霧縈繞在她周身。
誰料，唐梨反倒笑了，「你根本不敢使毒。」
心中的想法被揭穿，千麵書生的心驟然一提，冷聲罵道：「你胡說什麼！」
唐梨淡聲說道：「你怕毒霧沾染到我的身上腐蝕我的皮膚，但凡受損的皮膚你是絕對不會想要的。」
這也是唐梨從他那張破損的臉皮得出的結論。
被一語道破，千麵書生隻覺得心底更加鬱悶，不就是個會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嗎？想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會被一個小丫頭唬住？
千麵書生越想越難受，可偏偏又被戳中了軟肋。
被一個小丫頭拿捏，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千麵書生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起來，吐出的字眼一個比一個狠毒，「即便不要你的皮，我也要讓你嘗嘗威脅我的代價。」
唐梨將他徹底激怒了，千麵書生的攻勢愈發猛烈，唐梨緊咬牙關將身體中的所有內力消耗一空，也沒法碰到他的身子半分。
失去力氣的唐梨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下，千麵書生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再次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霜寒的月色流瀉而下落在一道冷冰冰的劍氣上，眨眼之間，千麵書生的脖頸處橫亙著一道血痕，倒地不起雙目大睜，顯然已經失去了性命。
「死、死了？」
唐梨難以置信地撫著自己的月匈口，不敢相信之前要取她性命的敵人就這麼倒在了地上，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站在她身邊的是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西門吹雪，他烏發如墨，一雙眼眸曜如深潭，他抬手攙扶了一把唐梨，隨後將長劍負在身後。
此刻的他沐浴著月華霜色，衣袍被山間的寒風吹得獵獵鼓動。
有那麼一刻，唐梨以為他是即將羽化飛去的謫仙，她也終於明白為何江湖之中那麼多的人對西門吹雪的態度是這麼微妙。
方才，她沒有聽見西門吹雪的腳步聲，更沒有看清他出劍的動作。
僅是眨眼之餘，千麵書生就已經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隻有脖頸處的一道血跡昭示著他的死亡。
山中罡風吹拂而過，凍得唐梨身子發寒。
西門吹雪見她渾身發顫以為她是見到自己殺人才會這般，想到接下來兩人還要一起去京城，難得開口解釋，「方才我若是沒有出手，此刻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你。」
他的聲音淡淡如斯，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
他並沒有生氣，畢竟從以前到現在，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很早之前，也有人不知他的身份笑臉相迎，可到了後來親眼看到西門吹雪殺人以後，就徹底變了。
惶恐爬上心頭再也揮之不去，從那之後，能被他承認的朋友也就越來越少。
現在，唐梨也會是那樣的一類人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吃過太多她做的飯菜，因而西門吹雪的心底不知不覺竟多了一絲隱晦的希冀。
也許，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阿嚏——」
唐梨被凍得瑟瑟發抖，打了個噴嚏，她看向西門吹雪問道：「我們快點回去吧，這裡好冷。」
今天她出門的時候穿的衣服不多，再加上剛才內力消耗一空，確實有些提不起精神來，畢竟愣是誰大晚上經歷這種事情都擔心回去以後會做噩夢。
聞言，西門吹雪難免好奇，「你不怕嗎？」
他指的是他的那一劍。
在看到唐梨下意識點頭，西門吹雪的心底多了些許失望，直到聽到她後麵的話。
「他長得這麼醜確實有點怕，對了，你是怎麼沖破他的毒霧？」
唐梨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麵寫滿濃濃的好奇。
西門吹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害怕自己，害怕的是千麵書生的那張臉。
這一刻，西門吹雪的心情微妙變好許多，甚至唇角的弧度罕見上揚幾分，隨後淡然解釋道：「隻要你的劍足夠快，區區毒霧算不得什麼。」
唐梨默然，果然這就是劍神和她這種三腳貓武功的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