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秋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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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澤寶被斬那天, 盧英回到府中便病了。請了郎中來看, 得了一個驚恐之下,憂思過度、鬱結於心的結果。

西市口的事情, 盧家人在盧英回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現在聽到郎中這般說,如何不清楚其中緣由。盧老夫人心疼兒子,想讓盧太傅請個太醫來瞧瞧。

盧太傅卻是苦笑。盧澤寶雖然僅吐出了一個字便被衙役阻止,可他沒有說完的話也已經是夠引人遐想了。

陛下讓盧英監斬,本就意在敲打他們盧家。而盧英回來卻又因為驚恐病倒, 一旦陛下認為是盧家有意為之,那他們盧家可就真的失了聖心了。

「先給老大灌了湯藥,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到翰林院應卯。」盧太傅冷聲道。

盧老夫人期期艾艾道:「這如何使得?兒子已經起不了身啊!」

「爬也要爬過去。」盧太傅斥道:「被一個將死之人給嚇得臥床不起,真是廢物。」

盧太傅恨鐵不成鋼,想要斥責妻子寵愛太過,可如今長子年逾四十,其身不立,何怪其母?

「老大和建安侯換親一事已經惹了寧國公府, 而那包氏卻還要陪著嚴家胡鬧。嚴家是想要對付那位嫁進薑家的世子夫人,她去湊什麼熱鬧?如今倒好,惹得陛下為了討好大長公主,提了老大去監斬。」盧太傅想到盧英那不省事的妻子,咬牙切齒。

盧老夫人聽著盧太傅這般說,對長子的疼惜全化成了對長媳的怨恨,同時對建安侯家的那位女兒更沒了好感。「當初那嚴家長房沒了之後,借著那嚴瀟宜父母雙失, 不吉為由退了親也就是了,雖然有些欺負孤女之嫌,但也沒有必要非得換了那嚴瀟月來。前一個建安侯好歹也是在朝當值,頗受陛下重用,如今這位空有一個侯爺的名頭,這樣的人家與卓兒又有何益?」

聽盧老夫人這般說,盧太傅也是氣惱。「老大書生意氣,被那嚴培倫說了幾句好話,便自作主張。如今事已至此,當初換親一事鬧的人盡皆知,如今在要退親,已經晚了。」

薑祁善騎射,卻突然摔下馬來人事不醒,京城一時間流言四起。之後大長公主便不在踏進皇宮,而薑文正也是除了京畿防衛之事以外,對其他朝政不再插手,這使得有人猜測薑祁出事的背後會不會是陛下出的手。但無論如何,寧國公府和陛下疏遠,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有機可乘。

以往他們盧家和寧國公府一直是相安無事,因為他很清楚寧國公府在陛下心裡的地位。二皇子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寧國公府是不能得罪的。

然而如今倒好,因為嚴培倫那個蠢貨的自以為是,而老大也被迷障蒙了眼。想當初那薑祁看上的可是嚴瀟月,即便現在看著他對那嚴瀟宜也是好的,但盧家對他而言那就是有了奪妻之恨。他盧家和寧國公府從今往後不可能再相安無事。

當初他們家為何同意與嚴家結親,除了那嚴培清身負朝職,得了陛下的信任,更是因為楊氏。二皇子想要在朝堂之上立足,身後若是沒有軍方的支持,那是不行的。楊氏的弟弟楊涵文武兼備,殺伐決斷,是難得的帥才。如能得了他的支持,便能引來更多的年輕一輩的將領。

老大書生意氣,卻是看不上楊涵的棄文從武,以為靠著那隻會迎風拍馬的盧澤寶便能插手軍中。如今雞飛蛋打不說,更怕是已經惹了陛下注意,以後想要在尋機會,怕是難了。

第二日,盧英暈倒在案前,不等連大學士請來太醫,盧英身邊侍候的人便帶著他回了盧家。陛下派人相詢,盧太傅在謝過皇帝掛念之後,聲稱無礙,隻道是盧英夜裡受了風寒,喝兩副藥即可。

李淼聽到內監回稟,冷笑道:「這中秋未過,盧大人竟是在夜裡受了風寒?看來真得多加調養才是。既然不想讓朕派太醫過去,管從中……」

「奴婢在。」管從中拱手上前。

「你待會兒派個人去傳朕口諭,就說盧英辛苦,許他一月在府中修養,沒事不要亂走。」李淼嘆道。

管從中眼珠一轉,唇角帶笑。「奴婢遵旨。」

之後便快步出了禦書房,抓過門前侍候的一個內監,使著他去了盧家。

陛下這是讓盧英禁足啊?

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麵麵相覷,抬眼看了一眼禦案前的李淼,又朝一旁拿著奏折翻看的寧國公望去。

這半年來,因為寧國公世子病中,寧國公和大長公主都無暇顧忌朝堂,這使得盧氏一係在朝堂越發的得意,更有人想要在京畿防衛上插一手。之前關於建安侯換親的事,他們也都是知道內情之人,從今之後盧家和寧國公府即便不完全對立,那也不會如之前那般表麵上風平浪靜了。

薑文正無視他們投來的視線,合上奏折,將奏折交給傳令回來的管從中,拱手道:「陛下,關於禮部所呈今年秋獮之章程,臣以為並無不妥。」

李淼拿過管從中遞來的奏折,打開看著裡麵的內容,而後說道:「既是如此,禮部就照所擬章程辦理,兵部協從。」

兩位尚書領旨之後,便退了出去。薑文正本也要走,卻是被李淼攔下。

「姑父。」左右就剩一個管從中,李淼張口喚道。

這一聲『姑父』喊的他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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