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堵 故事(不戰而勝6000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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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魏大儒去西署辦公的途中被十幾個學子堵在前門大街,他們齊齊跪在大街上請求主考官重新審核今年的新科狀元。

「為何?」魏敏堂下了馬車,問跪在麵前的十幾個學子,「他的文章不是我一個認為優秀,是所有參加批閱的八位大人一致意見。」

領頭的學子道,「回魏大人,學生是臨安城附近的舉子,對於臨安李家公子肚子裡有多少墨水一清二楚。」

魏敏堂皺眉,「你的意思是他買了別人的文章?」

領頭學子道,「學生以為是。」

「孩子,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魏敏堂神情凝重。

學子點頭,「學生明白。」

明白?攝政王為了這次考題不匯露,讓他準備了三個命題,他沒有對任何人講過,且一直到貢院開考才以抓鬮的形式定下來。

如果連這樣都能泄題,那這個泄題人隻能是魏大人自己。

前門大街是官員去皇城官署辦公的必經之地,這裡平時都有禁軍,普通百姓一般不能進來,現來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官員有百姓。

魏大人抬眼,烏壓壓一片。

白大人責問:「魏大人,趕緊給學子一個交待,給天下人一個交待。」他拱手舉天,「不要以為陛下才七歲,就能蒙弊他的眼睛,先帝可給他選了三個顧大臣,我們都看著呢。」

蘇覺鬆也擠在人群中,靜靜而立,看著高氏一黨囂張,他轉頭尋找沈小娘子,找了一大圈才發現她被裹在人群中,幾乎看不到。

一大早上,高氏一黨的聲勢造的很足啊,該來看熱鬧的人都來了。

魏敏堂沉重的說道,「老臣無虧於學子,老臣無虧於天下,更無虧於陛下。」說完,他走到大理寺卿文彥君麵前跪下,脫下官帽,「魏某接受大理寺審查。」

文彥君噝一聲,朝周圍看過去,「這……」

高忱與他目光相遇,帶著三分笑意,一副你不辦也得辦的樣子。

他又去看蘇大人、封世子等,攝政王殿下呢?他嘔心歷血,化了如此多代價辦了一場科考竟以這樣的方法結束?

領頭學子請求道,「如果大家不相信他不學無術,請大人趕緊抓到李家寶,你們可以當眾一試便知。」

「……」

眾人一驚,這學子居然敢這樣的,難道文采斐然的新科狀元真的是不學無術的廢物,他出的十萬兩銀子真的收買了魏大人這樣清鬆高潔的大儒?

沈得誌不相信,小聲問沈初夏,「難道掉在地上的注解論語是假的?」

沈初夏小聲反問,「爺爺問他學問時,你在身邊,你覺得他的回答是假的麼?」

「……」沈得誌回想,字字珠璣,「不像啊,那怎麼回事?」他疑心撓肺,到底怎麼回事?

文彥君望向蘇大人,這人他是該抓還是不抓?

蘇覺鬆轉身避開他的目光。

一群人看著他二人的眉眼官司。

文彥君真是進退不得,可是跪在地上的學子們由不得他,再次請求大理寺抓人。

「魏大人……」文彥君無法,隻得問主考官。

魏敏堂坦然:「老夫問心無愧,從不曾泄露考題,不懼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責問罰罪。」

「既然這樣……」文彥君抬手,「來人,去抓臨安人氏李家寶。」

「是,大人。」一隊官差拔道而去。

高忱笑道,「不必了,昨天晚上我與新科狀元在雲煙樓遇到,與他喝了幾杯,此刻,他正在我的馬車上。」

高氏一黨果然有備而來,這真是不讓季翀下台了。

一時之間,整個前門大街拔張劍弩,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李家寶被人搖醒,昏昏迷迷被拉到人前。

這裡那還是那個沉默寡言,樸素的文弱書生,分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沈得誌失望透頂,暗暗嘆氣。

魏星晨與張斐然等人亦是,感嘆人太會偽裝了,考前考後,簡直判若兩人,怎麼會有人這樣?

兩個小書僮沒醉,他們見到一這副場景,嚇得屎尿都下來了,「公子……公子……」把他搖醒。

「搖……搖什麼,再搖老子把你們賣了。」李家寶甩甩頭,雙眼清明了一點,突然發現主考官大人居然跪著。

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抬眼一眼,他被黑壓壓的人群包圍著,他在月光場上見到過的幾位大官也赫然在目,可是此刻,他們沒了風流倜儻的樣子,個個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一個機靈。

人們眼爭爭的望著一個紈絝變成了一個木納寡言的文弱公子。

「噝……」抽氣聲彼此此伏。

文彥君閉眼,糟了,文初這次被害慘了。

再次睜眼,大理寺少卿身上一股酷厲之樣,「李家寶,有學子舉報你買考題,此事是否屬實?」

李家寶躬身拱手,「學生從沒買過考題。」

此刻,他應對沉穩,斂神收張,端得就是文人堂那個沉默寡言的文弱書生。

「老天爺……」魏星晨大乎不可思議。

擠在人群中曾去過人文堂見過他的學子也嘆為觀止,一個人竟有兩副不同麵孔,太可怕了。

元韶安悄悄望向大表妹。

她站在人群中,一臉沉寂,難道這次,她失算了。

沈初夏感覺有目光盯著她,轉頭尋過過。

高忱勾著嘴角,與她目光相遇時,眉目高抬。

沈初夏收回目光,繼續看文少卿當眾審李家寶。

小女人竟然還沉得住氣?高忱陰了眼,冷嗤一聲,亦收回目光。

文彥君道,「既然這樣,李家寶,那你就把文章與策論當眾默寫給眾人瞧一瞧,如果差一個字,就是作弊。」

李家玉還沒有發聲,兩個穿金戴銀小僮跳出來,「我們公子的手腕受傷了,根本拿不起筆。」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李家寶的手腕。

剛才人們感覺李狀元沉穩有度,這一下子又讓他們疑心大增,怎麼可能這麼巧?

高忱皺眉。

他的手下來馬上明白,有人促哄:「文大人,大理寺有的是技人,可以當場驗試他的手腕。」

一個舉子,在這樣的場合下,應對還算有度,文彥君剛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家夥馬上掉鏈子,難道他真是不學無術的紈絝?

可是這次命題有多緊慎有多閉密,他是知道的,難道魏大人真的不小心匯露了命題,讓有人賣給了李家寶?

他朗聲道,「不必驗手腕,沒了手寫,可以背出來。」

也是喲,這麼簡單。

兩個小僮光跳沒聲了。

李寶家雙眼無神,又像一個紈絝子弟。

領頭學子高聲道,「他就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怎麼可能作出狀元般的文章,請大人趕緊判他罪。」

李家寶變術似的神太舉止,魏大人沒露一絲,搖頭嘆息,他不知道究竟那個環節錯了,竟讓高氏一黨得逞,雙手撐地,身子趴到地上,「請文大人定罪。」

「……」

眾人麵麵相覷,魏大人這是認罪了?

文彥君剛想讓人去請攝政王季翀,有一個清越的女聲響起:

「慢著……」

眾人齊齊轉頭。

一個身穿少年裝的小娘子跨步而出,一身灰布葛衫沒有半點飾物,連耳墜都沒有,晨光從天漫漫而下,透過大街旁的高大樹叉傾灑而下,形成一籠輕快明朗的紗光,恰好落在她勝雪的麵龐上,一雙明眸含水映光,盈潤靈動。

「你是……」文彥君認識她,那又為何而問?這是讓這裡不認識的人知道她是誰。

「大人——」小娘子並不回答自己是誰,她拱手道,「在抓魏大人之前,民女可以給大家講個故事嗎?」

故事?

李家寶神色一駭。

不好,直覺告訴高忱,有什麼是他沒打探到的,他不自覺的望向那個領頭鬧事的臨安學子。

文彥君皺眉,現在是講故事的時候嗎?但沈小娘子是殿下的紅顏,他給這個麵子,點點頭,「請講——」

沈初夏微笑回禮,「多謝大人——」舉止從空淡定,簡直就是乾淨明朗的少年。

她說,「在講故事之前,我們不妨聽這位學子說說李公子其人,這位學子你意願講嗎?」

「當然。」學子一點也沒有猶豫,他巴不倒讓所有人知道李家寶的賊臉,居然糟蹋他表妹,該他得報應。

他說:「首先說一點,李公子不認識在下,但在下對他的大名、惡跡如雷貫耳,隻要你們有機會去臨安,就一定會聽到關於臨安首富李家公子的傳聞,他從小就玩劣不甚,周圍人沒有不知道的,十來歲時,他帶著一群紈絝子逗雞溜雞,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十七八歲時,聲色犬馬、賭吃嫖窯、搶良家小娘子、婦人,隻要他看上的,沒有不得手的,在臨安一帶,人人通恨,恨不得他上街被馬車撞死、路過河邊被水淹死,可是他卻仍舊活活的好好的,非但如此,還拿十萬兩買了個狀元,朗朗乾坤,天理何在。」

「好一個朗朗乾坤,天理何在?」沈初夏微笑著重復這個八個字。

「難道你不覺得嗎?」覺得有人褻瀆了他的肺腑之言,學子氣憤填膺。

沈初夏笑笑,走到李家寶麵前,「李公子,一個人活到被人咒的地步,也不容易,是吧。」

李家寶麵色一諍,狠樣畢露。

沈初夏似沒有看到,抬頭微笑,「那我就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眾人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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