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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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晉長安街負傷回來後,安嬤嬤與王大夫便給他瞧過了,傷雖重但不致命。

徐馥當即下令,這傷不許治。

常吉與橫平不知王大夫開的湯藥會令顧長晉的傷雪上加霜,那幾劑藥一劑不落地全給煎上了。

顧長晉喝完第二副湯藥後便察覺出不對勁。

藥是王大夫開的,王大夫是徐馥的人,那藥隻可能出自徐馥的授意。

可徐馥不會殺他,至少現在不會。

顧長晉幾乎在瞬間便明白了徐馥的用意,大抵就是要他在天下人麵前演一出苦肉計。

果然第二日,他在金鑾殿當著嘉佑帝的麵,吐出兩口血便昏死了過去。

他抬起眼,淡淡道:「姑母不過是用心良苦,不想侄兒這傷白受。」語氣裡沒有絲毫怨氣。

徐馥臉上的笑意深了些,顧長晉能這般說,說明他的確是理解了她的用意。

「安嬤嬤怪我不心疼你,可她不明白,你這一身傷隻有讓蕭衍看到,讓朝堂的臣公看到,也讓百姓們看到,這才不算白受。硯兒,玉汝於成。你自小便明白這個道理,這一次也做得很好。」

安嬤嬤掀開簾子進來,聽見這話,便笑著給二人奉茶,道:「主子從來不是個愛嘉勉人的性子,能令她由衷褒獎,少主這次定是令主子十分欣慰了。」

顧長晉自小便聰慧異常,三姑娘讓王大夫做的事根本瞞不住他。安嬤嬤原是擔心顧長晉會因此與三姑娘心生嫌隙的,現下看來倒是她白擔憂一場了。

徐馥低頭笑笑,慢悠悠地抿起茶。

顧長晉等到徐馥放下手裡的茶盞了,方又道:「還有一事要同姑母說,侄兒回刑部後,多半要忙上一段時日,便許了容氏回侯府幾日。」

徐馥抬眸,「怎地?她這是同你賭氣了?那姑娘是個規矩人,不該這般不講理。」

顧長晉道:「此事是侄兒先提起的,先時她並未應下。今日我舊事重提,又提了我明日回刑部,她方應了。容氏回門那日隻去了半日便匆匆趕回,多少有些遺憾。既如此,便讓她回侯府幾日,這樣我也能清淨些。」

徐馥忖了片刻便道:「你回刑部後須得心無旁騖地辦案,讓她回去一些時日也好,免得你意擾心煩。」

她深知顧長晉的性子,對於強行塞給他的人,他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放下戒心。是以容舒回承安侯府,反而能讓他心無旁騖地去忙自己的事。

這趟讓容舒回娘家,他嘴上說著是為了彌補容氏的遺憾,實則不過是他心裡始終抵觸著她,想圖個幾日的清淨罷了。

有了這層認知後,第二日容舒前來六邈堂時,徐馥格外和善。

「昨個夜裡允直便已同我提過這事。他這孩子受傷得不是時候,讓你回門歸寧都不得盡興。眼下他回了刑部少不得又要日夜熬燈費火,夜裡宿在衙門都是常有之事,你回去侯府清閒幾日也好。你也別怨他,等他忙完手頭堆積的案子,大抵就能空閒下來陪陪你了。」

容舒忙道:「夫君做的是為民伸冤之事,媳婦自是與有榮焉,怎會怨他?」

徐馥見她是真的心無芥蒂,便不再費口舌,差安嬤嬤去備禮,順道送容舒出六邈堂。

得了徐氏的準話,容舒心裡鬆快了不少。

想著給沈氏一個驚喜,今個回去也就沒差人去承安侯府遞話,用完早膳便坐上馬車往麒麟東街去了。

馬車從長安街過,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承安侯府。沈氏聽到仆婦來稟,說大姑娘回了侯府,手裡的湯藥差點兒沒潑出來。

周嬤嬤上前扶住她的手,道:「夫人,這藥今日便不喝了罷。這藥一落肚,您少不得要痛上幾日。姑娘瞧著,可不得心疼死了。」

周嬤嬤這般說,自然不全是因為怕容舒心疼,更多地是想往後再拖幾日,拖久了沈氏興許就會改變主意了。

沈氏哪能不知曉周嬤嬤在想什麼?

手一鬆便讓周嬤嬤把藥端走了,揉了揉眉心道:「昭昭這趟回來也太不趕巧了。罷了,先把這藥倒了,嬤嬤您再去抓一副回來,等昭昭走了,我再喝。」

「大夫說了,您身子虛,這虎狼之藥能不喝便盡量不喝。夫人,您聽老奴一句勸——」

「嬤嬤不必勸。」沈氏打斷周嬤嬤,「昭昭這趟歸家至多一兩日便會回去,今日你便拿我的對牌出府抓藥去。」

周嬤嬤沒得轍,隻好喏喏應了,心裡卻盼著容舒能在侯府住久些,最好住到夫人回心轉意了方才好。

清蘅院這一番對話容舒自是不知,下了馬車便提著裙子疾步往清蘅院去,誰知行至半路便撞上了沈氏一行人。

「阿娘!」

容舒加快了步子,眉眼裡的笑意比頭頂的日頭還要燦爛。

「慢些。」沈氏嗔了聲:「阿娘就在這,還能跑了不成?」

容舒挽上沈氏的手,笑眯眯道:「我這不是想阿娘了麼?」說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繞著沈氏的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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