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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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九娘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會有這樣的念頭?你外祖父是死於消渴症,他得這病足有十年,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過繼你舅舅做沈家嫡子。」

當真是自己想多了嗎?

容舒抬眼覷了覷郭九娘,「那,阿娘從前喜歡的人是舅舅吧?」

郭九娘慢條斯理地續了杯酒,道:「自是喜歡的,你娘自小就知道沈治日後是要同她成親的,便也就不看旁的人,一心一意等著及笄。隻你放心,你娘不是個斷不了情的,沈治從上京回來,說喜歡上旁的人,隻想與你娘做一輩子兄妹。你娘傷心歸傷心,但還是將婚約毀了。這一點,你同她倒是一樣。不,你這丫頭比你娘斷得還乾淨,說和離就和離。」

容舒扌莫了扌莫鼻子。

郭九娘斜睨她:「我瞧著那顧禦史倒是比沈治要好,你可會對他餘情難了?」

「怎會?」容舒笑道:「我現在隻想好生查清楚舅舅的事,日後帶阿娘去大同養馬去。」

「那不就成了?你也不必擔心你娘對沈治餘情未了,你們母女二人都是能舍得一身剮斷情的人。」郭九娘道:「當初沈家就是一頭肥羊,你娘是為了救沈家才嫁到侯府去。若是有人想敗壞沈家百年清譽,你娘定不會放過那人。再者說,便你真找到了沈治犯錯的證據,你要勸沈家幾位老祖宗開祠堂剔除沈治的姓氏,這樣的事你娘以侯夫人的身份可比你這侯府嫡女要有用多了。」

容舒思忖著郭九娘的話,心裡也漸漸動搖。

郭九娘見她攢眉思索,忍不住戳了戳容舒的額頭,道:「小姑娘家家的,成日裡憂心這憂心那,仔細長皺紋。」

容舒扌莫著額頭,笑道:「郭姨說得對!」

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郭九娘也舍不得她思慮過多,道:「便天塌下來了,也還有我與你拾義叔給你頂著。你呀,年歲小小,別把自個兒愁成個老太婆。你的生辰也快要到了,你娘前兩日便給我捎了信,讓我給你準備一艘畫舫好好給你慶生!」

正說著,外頭回廊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郭九娘聽了片刻,旋即搖頭道:「綠韻她們都是清倌,賣藝不賣身,就是性子愛鬧些。定是瞧你那護衛老實,正逗著她玩,你出去給你那護衛解解圍罷。」

容舒怕落煙臉皮薄,連忙起身出去了。一進去隔壁的廂房,便見落煙正被幾個玉軟花柔的貌美女子圍著,臉漲得紅紅的。

「落煙姑娘,您瞧瞧您這手,都要成老樹皮了。您就忍一忍,奴家這木矬子老好用了,奴家給您磨磨。」

落煙殺人時都不曾這般窘迫過,可這些個姑娘個個嬌滴滴的,她生怕自個兒一用力就把人姑娘給傷了,手也不敢抽回來。

眼見著綠韻的木矬子馬上要落在落煙的指頭上去了,容舒上前輕輕捏住那把木矬子,笑道:「姐姐們就饒過落煙姐罷。」

綠韻隻好作罷,嗔她一眼,噘嘴道:「奴家這不是心疼落煙姑娘殺敵把手都殺粗了嘛。」

落煙悄悄舒了口氣。

容舒見著這副場麵就想笑。

誰能想到,丹朱縣主身邊那位武功高強、穩重寡言的落煙護衛長一遇著綠韻她們,竟會像鵪鶉一樣老實。

「多謝幾位姐姐了,落煙姐頭一回來揚州,我帶落煙姐去附近逛逛罷。」

綠韻幾人自是不舍,往落煙懷裡塞了兩盒抹手的香膏,這才肯放人走。

落煙直到出了春月樓,方才覺得一口氣喘上來了。

容舒瞥了瞥她,忍笑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鬆子糖壓壓驚,鬆子糖還是要剛炒的最好吃。」

兩人從吳家磚橋過,剛要下橋,迎麵卻走來一個須發俱白的老道士。

老道士兩道白眉垂在臉側,目光矍鑠,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手裡的蒲扇。

那蒲扇裂開了三道痕,明明破爛得不行,可被那老道人握著,偏又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仙風道骨。

容舒不知為何,一見著那蒲扇,便好一陣心驚膽跳,目光怔怔地被那把蒲扇勾住。

大抵是注意到她的視線,老道士望了過來,下一瞬,便見他那兩條長長的眉毛輕輕一抖,訝聲道:「怪哉!你這姑娘這麵相分明是短壽之相。」

這話容舒與落煙自是聽到了。

落煙方才在春月樓跟貓兒似的,這會終於來了虎威,聞言便怒目道:「老人家胡說八道甚!」

那老道士笑笑,捋著雪白的胡子道:「老道可不是在胡說八道,這位姑娘分明隻剩兩年的壽命,隻不過——」

他搖了搖頭,「罷了,說了你們也不信。」

容舒忙道:「隻不過什麼?道長不妨直言。」

先前老道士說她是短壽之相時,容舒還隻當他是誤打誤撞胡謅對了。

可他後來說出兩年之期,那便不是胡謅,而是當真有些門道。

容舒一直不懂自己為何會復生,也不確定兩年後她還能不能活。好不容易遇著個懂些門道的人,自是想要問個清楚。

那老道士卻不肯再說,隻意味深長地看了容舒一眼,道:「不可說,不可說。日後若有緣再見,老道再說!」

說著便要離開。

「道長方才說我的麵相分明是短壽之相。那是否出了什麼變故,使得如今我的麵相不再是短壽之相?」容舒道:「若不然,道長怎會那般詫異?」

老道士聽罷她這話,搖著蒲扇的手一頓,回眸看了她一眼。

倒是個聰慧的姑娘。

一時便來了興致,道:「相逢便是有緣,老道應你一問。」

容舒想問的可不止一個,隻她知曉,似這種世外高人,最講究的便是一個緣字,今兒能應她一問,便算不錯了。

是以她也不貪心,忖了忖便道:「若我兩年後不死,可會有旁的人替我去死?」

老道長挑了挑眉,道:「因果循環,一報一應,自來如此。隻姑娘所問之事,旁的人會,但姑娘不會。」

「為何我不會?」

老道士卻不答,「老道今兒隻應你一問,日後有緣再遇,自會回姑娘你這一問。」

這話才落下不過片刻功夫,那老道士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橋的另一端。

這樣一番對話,當真是匪夷所思至極。

落煙其實不大聽得懂老道士與容舒的對話,但怕容舒多想,還是道了句:「姑娘不必當真!這年頭偷坑拐騙的道士不知凡幾,當初那位便是輕信妖道,這才惹了天怒。」

落煙嘴裡的「那位」指的是啟元太子。

這位太子爺監國那幾年做了不少實事,卻不知為何,忽地就迷上了丹道,造丹室建丹爐,聽說還抓了不少童男童女,這才引起了民怨。

啟元太子在民間的名聲委實是太臭了,以致於旁人說起他,都用「那位」來取代。

容舒對啟元太子印象也不好,但她不會因此就厭惡所有的道士。

這世間有妖道,但也有好道士,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按下心頭的千思萬緒,她笑了笑,道:「我無事,走罷,我們買鬆子糖去。」

賣鬆子糖的老叟見著她,樂嗬嗬地打著招呼,道:「可還是要多加些鬆子?」

容舒笑著應是。

那老叟一連撒下兩勺鬆子,道:「上回同姑娘一道來的郎君,早幾日也來老叟這買了鬆子糖。」

顧長晉?

他來買鬆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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