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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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表兄,國公命在旦夕,他半生戎馬,為國為民,你若有良藥醫治,待國公脫險,朕替他許你一件不違背祖宗禮法道德之事,你便是要那東海夜明珠,朕也派人去替你尋來,如何?」

順寧帝近來無心政事,國公病入膏肓還未解決,又來了個火上澆油,趁火打劫的永昌郡王。

他是已故太後的親侄子,順寧帝的表兄,因祖上功勛赫赫,先帝禦賜三代免死金牌在手,隻要不做通敵賣國之事,他韓家三代以內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在上京城中橫著走。

這也是他敢有恃無恐,在鎮國公病危之際來秦家逼婚的理由。

韓邕起身對順寧帝恭敬行禮後說:

「陛下,臣之前就說了,隻要秦家大郎應下與小女的婚事,靈藥當即奉上。」

皇後氣憤說道:

「郡王,陛下都說能許你一件事,你不如想想要一件能夠實現的,何必在此為難世子。」

對於皇後的質問,永昌郡王毫無懼色,肚腩一挺,據理力爭道:

「皇後娘娘,先不說臣的要求並不過分,秦世子和我家無雙,男未婚女未嫁,男才女貌,何其般配,我出靈藥,他娶我女,兩相便宜,何樂不為?」

「再說了,陛下說隻要我交靈藥救人,就能許我一件不違背祖宗禮法道德之事,我想要把我寶貝女兒的後半生托付給秦世子,這件事違背了祖宗禮法和道德嗎?沒有吧!」

皇後被懟得啞口無言,指著永昌郡王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其他來。

她看向國公夫人孫氏,又看了看始終垂首不語的侄子,隻能寄希望於他們早做決斷。

其實皇後內心並不抵觸侄子娶無雙郡主這件事,甚至覺得如果韓家真有靈藥能救國公,那侄子娶無雙郡主也不虧,畢竟現在隻有把國公的性命救回,鎮國公府才能繼續保持門庭崢嶸。

奈何從韓家提出這個要求到現在已經大半日過去了,孫氏和侄子就是不鬆口應承,真真急煞人也。

「不知郡王此舉,將我齊家置於何地?」齊仲保持克製,冷靜開口。

韓邕心道一聲:來了。

按照想好的對策,韓邕無辜轉身對齊仲明知故問道:

「相爺,這是我韓家與秦家的家事,跟齊家有何相乾,相爺在朝堂呼風喚雨,難道連我兩家的家事都要插手過問嗎?」

宋氏臉色微變,心道這郡王當真是條無所畏懼的野狗,仗著三代免死,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當著陛下的麵說相爺在朝堂呼風喚雨,不知存的什麼心。

齊仲卻麵不改色,平靜無波:

「不瞞郡王,小女與秦世子說親在前,原本打算下月十二定親,大宴賓客,不料國公回京途中遭遇刺客,命在旦夕,於公於私我都不能置之不理,還請郡王見諒。」

韓邕沒想到齊仲會直言定親之事,他原以為像他們這種讀書人家,最重女子名節,尤其是親事,隻要沒定親,是絕對不會外說一個字的,以免壞了女孩家的名節。

畢竟若是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沒有定成親,但卻早早宣揚出去,對女孩家今後議親會有影響。

齊仲直言此事,看來跟他搶女婿的決心也很堅定嘛。

他堅定,韓邕就更堅定了。

從前朝至今,他韓家想在上京城辦的事,要的人,還沒有一個辦不成,要不到的,沒看就連帝後出麵也拿他韓家沒轍嗎?

「相爺也說原定下月定親,那也就是說這個月不還沒定嘛。沒定親,相爺就這麼急吼吼的過來想做秦家的主,未免操之過急。」

韓邕老神在在的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說話,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秦元平抬眼看了看大腹甸甸,半個身子都卡在圈椅中的韓邕,暗自咬緊了後槽牙。

他知道韓家所說的靈藥十有八|九是假的,但他沒有證據,不能鐵口直言『不需要』,禮法道德都不允許他說,這種被人按頭算計逼迫,自己卻不能反抗的感覺太惡心了。

之前在後院談論時,皇後娘娘開口勸過多回,讓他乾脆答應了,但秦元平始終不願妥協,母親也是不願,從旁替他周旋,但架不住皇後娘娘對父親性命的擔憂,若再繼續說下去,他們替秦元平做決定是早晚的事。

到那時,秦元平依舊可以拒絕,但難免就要背上一個枉顧親父性命的不孝罪名。

就在他自己也快認命的時候,門房傳來消息,說是丞相和丞相夫人前來探病,那一刻秦元平看到了希望。

韓邕坐下後,齊仲卻站起身來,隻見他麵無表情盯著韓邕,盯得對方有些心虛的時候,突然說了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郡王可知,國公爺是在清河縣附近遇刺的?」

韓邕思考一會兒會不會有文字陷阱,他為了來秦家撒野,倒是派人查過秦伯召遇刺之事,知道遇刺地點是在清河縣,但陛下在場,未免說不清,所以韓邕決定裝傻。

思及此,他兩手一攤,昂首回道:「我怎麼知道。」

齊仲尋常點頭表示:「我知道郡王肯定不知道,所以才特地告訴你知道啊。」

這繞口令似的話,讓韓邕心生警惕,齊仲此人最會彎彎繞繞,一不留神說不定就會被他繞進去。

「齊相,你有話不妨直說。」韓邕不耐煩的說。

齊仲也不含糊,當即直擊他心門的問了句:

「我記得郡王妻弟,是興郡刺史吧?興郡離清河縣有多遠來著?」

韓邕終於明白到齊仲的意圖,猛地坐直身體,匆忙自辯:

「什麼多遠?難不成相爺懷疑國公遇刺與我妻弟有關嗎?他身在興郡,雖與清河縣為鄰,但與國公遇刺的地方距離不止百裡之遠……」

語畢,廳中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韓邕身上,然後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齊仲冷聲質問:

「郡王不是不知道國公遇刺在何處,又怎能精確的說出距離?」

韓邕恨不得打自己嘴幾下,趕忙向順寧帝解釋:

「陛下,齊相他給我挖坑呢,他明知我絕不會做那害人之事,卻當著聖駕攀誣陷害我,請陛下為我做主。」

順寧帝暗道了聲『不愧是玩心術的丞相』,三言兩語就把形勢逆轉,讓永昌郡王自亂陣腳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國公在何處遇刺?」順寧帝板著臉問。

對於這個行事乖張的表兄,順寧帝早已煩不勝煩,奈何他手握先帝免死金牌,就算是順寧帝也奈何不了,好不容易得個機會,叫他好死不死得罪了老狐狸丞相,順寧帝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欣賞一出千年老狐狸咬家豬的好戲,正高興著,怎麼可能為他做主?

韓邕見皇帝趁勢追問,完全不像願意站在他這邊的樣子,韓邕便乾脆不再隱瞞,直接承認:

「是,我是知道地方的。可這也不代表國公遇刺就與我有關吧?丞相想誣陷我也得拿出證據才行。」

齊仲冷笑:「我也沒說跟郡王有關,郡王怎的還迫不及待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呢?」

「你!」韓邕被齊仲說的啞口無言,乾脆破罐子破摔,耍起了無賴:

「你用不著跟我玩兒這種把戲,我還真就不吃你這套!別想把話題扯遠了,現在說的是救人和婚事,其他的一概無關。」

說完這些,韓邕直接當麵質問起秦元平:

「秦世子,你父性命如今就在你手,你別躲在後麵不出聲,現在我就要你做個決定,到底你想不想救你父親的性命?」

秦元平怒意沖天,正要開口駁斥他,就見齊仲抬手製止,秦元平才閉嘴把想說的話又暫時咽了回去。

齊仲接過話頭,對韓邕反問:

「郡王是否真有靈藥?」

韓邕得意:「當然!能解百毒的紫金丹,世間隻此一顆!」

齊仲再問:「那若是不能救回國公,又當如何?永昌郡王府願意承擔謀害國公的罪責嗎?」

韓邕斜斜睨視了齊仲一眼,目光有些閃躲,說:

「什麼罪責?我不過是獻藥,最終能不能救命,還得看國公自己的造化不是。」

「反正我的意思就在這兒,我有靈藥,也許能就國公,這事兒不絕對,你們要藥的話,就讓秦大郎與我兒無雙定下親事,若不要的話,我也不費這口舌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若錯過了最佳服藥時機,害國公性命的,就是你們這些人了。」

孫氏和秦元平對永昌郡王恨得牙癢,沖上去狠揍他一頓的心都有,卻偏偏現實中拿這種無賴根本沒法子。

這時隻聽齊仲一聲高喝:

「好!那就定親!」

孫氏和秦元平都嚇了一跳,尤其秦元平急得失了方寸:

「相爺!此事不可……」

齊仲卻對他搖頭,表示自己還有話沒說完,秦元平隻好冷靜下來先聽他說:

「為人子,被人以父親性命相要挾,若不救,將一生有愧。」

「但今日我齊仲把話撂在這裡,若郡王所獻之藥能救回國公便罷,秦世子為報恩,可以與我齊家一刀兩斷;」

「但若郡王所獻之藥不能救回國公,那秦世子與令嬡的婚約也將作罷,到那時,我齊家仍願接受秦世子為我家乘龍快婿,一切如常。」

齊仲的聲音在廳堂中回響,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他這番話是既成全了秦世子的孝順之名,又為他開辟出了一條光明正大的後路。

齊家把姿態放到最低,明確的告訴秦元平,就算以後他發現自己被人算計了,齊家仍願做他後盾。

這個承諾的分量可不輕,至少在兩家婚約未成時,能說到這一步非常難得。

順寧帝暗自佩服,從前隻當丞相是個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沒想到他也有真情實感,能為秦家做到這地步不簡單啊。

孫氏心中滿是感激,齊家用行動告訴她,當初的選擇有多正確。

秦元平也呆呆的看著齊仲,久久不能自已。

他其實從頭到尾憂慮的就是如果韓家的藥對父親沒用,他是否也不能推翻這樁充滿惡意的婚事,若父親真的不在了,那時秦家必定勢微,憑他現有的能力,還無法與永昌郡王府對抗。

韓家這一招,真正膈應人的就是後半段。

秦元平怕自己到時候孤立無援,後半生都要被韓家捏在掌心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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