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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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茶果齋飯,林家該下山了。

陶英紅與裴夫人別過,阿寶還特意又給裴夫人行禮。

等她們人都走了,裴三夫人才鬆下來,她肩一鬆,小丫鬟便給她捶腿揉肩。

方才不是不累,是不想在未來親家麵前擺派頭。

這麼應酬一場,累得她眼都睜不開,陳媽媽拿出鼻煙壺,裡頭擱了薄荷白芷冰片,舉到裴三夫人鼻間。

裴夫人深嗅一口,隻覺得鼻喉一涼,這才緩過勁兒來。

小丫鬟捶完腿,陳媽媽一個眼色,一眾丫頭都這到門外去。陳媽媽知道,裴夫人定有話要說的。

靜室的門一掩上,陳媽媽就問:「夫人可還滿意?」

「滿意。」就是不滿意,也得滿意。

要是連她自己都先流露出不如意的神色,那不光外頭的人家,家中幾房湊在一處,就有眉眼官司可打。

老爺子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家裡已經瞞著他,悄悄在準備裝裹,得趕在老爺子走之前,把觀哥兒的親事定下來。

裴夫人也疑惑過,怎麼就非得是林氏,難道滿城就沒有能結親的人家了?就算是在新帝親舊中選,那……總也有讀書的人家罷?

可老爺子開了口,那就得是林氏。

有些話既然不能擺到台麵上來說,就由她來幫兒子把事做平了。

裴夫人就道:「咱們今日已經是撐著笑臉兒貼上去了,林家若是知禮數,就該來還禮。這一來二去,就能提親事了。」

「要是林家不來呢?」陳媽媽有些擔憂,林家乍富,身邊的丫頭仆從沒形沒狀的,主家也不知懂不懂禮。

裴夫人才剛嗅了薄荷,精神頭略起來些:「不來?那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咱們再湊上去。」

如今是她們上趕著!

自打她兒子開蒙讀書,裴夫人不論是家裡還是家外,耳朵裡灌滿了褒揚頌詞。想跟裴家結親的,可都是高門大戶的女兒。

寧氏就曾親手給她做過抹額,還曾說過要給她繡睡鞋的鞋麵。她雖不是那等好磋磨兒媳婦的婆婆,可寧氏孝敬,她當然高興。

「對了,回去得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

「知道了。」就要相定親事了,舊的那樁再不能提,寧家原來送的東西,是得仔細收一收。

「我看觀哥兒……像是很鍾意她。」要不怎麼悄悄打聽,還知道得那麼仔細。

陳媽媽也覺得怪,裴觀也有庶妹堂妹,若是妹妹們行止不合閨訓,他定要出言教訓。定下寧氏,也是因她端方莊重。

林家姑娘那麼蹦躂,觀哥兒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不更好了。」陳媽媽笑著寬慰,「夫妻相偕,那不比過不到一塊去要強啊,夫人方才怎麼不提一嘴觀哥兒。」

「不能急,別露了形跡。」她有這個底氣,隻要林家一打聽,就能知道建安坊裴家出了少年探花郎。

該亮的亮出來,該藏的先藏一藏。

裴三夫人說完問:「觀哥兒呢?」

「他在另一頭,陪林大人。」

母子二人很有默契,裴三夫人來探女眷的底,裴觀就去了另一間靜室,有意與嶽丈和韓征交往。

阿寶走到大殿前,就見表兄跟剛才看她的那個男人,兩人一起坐在圓石凳子上,各自手中執一樹枝,正在地上劃拉著什麼。

乾什麼?捉螞蟻嗎?

她忍不住踮腳,悄扌莫走過去。

還沒走近,便聽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在爭執,表兄拳頭上的青筋都崩起來了,他想打人啊?

阿寶看那人是個書生模樣,怎麼挨得住阿兄一拳頭,趕緊上前去,想攔著些。

真走近了才看見地上畫了個四方圖,圖中有畫叉的,有畫圓的,還有畫著三角的。阿寶眼睛一掃問:「你們在打仗啊?」

裴觀並未聽見腳步聲,猛一抬頭,對住雙瑩淨眸子。

那眼睛的主人,卻沒在他身上多逗留,饒有興致盯住泥地。

裴觀目光微斂,片刻之後,他才說出了隔世重遇她的第一句話:「姑娘也懂這些?」

「這有什麼難懂的,一看就是兩軍對陣,喏,這是兵營,這是主帥營帳。」阿寶聽他口口勿,頗不爽,隨手抽出他手裡的樹枝子。

在泥地上點一點:「這兒是馬匹軍械。」

阿寶很小的時候,陶老爹和林大有時常帶她去崇州大營。

穆王練兵已久,治軍極嚴,本是為了防禦外敵,沒想到有一日會用來自保。

阿寶見過兵丁操練,回去還在四合院的泡桐樹下學著兵丁打拳頭,問阿公:「是他們拳腳刀槍厲害?還是咱們鞭子厲害?」

陶老爹大笑,揉著她的頭發道:「那是打人的,咱們這鞭子是趕馬的。」

「那有什麼不同?咱們就強不過他們嗎?」

陶老爹隻是笑,全不拿小外孫女的孩子話當回事,被阿寶纏不過了,就教她說:「咱這鞭子練好了,指哪打哪兒,最要緊的就是指力腕力要強。」

怎麼練指力腕力呢,就是轉鐵彈子,揮鞭子。

練這個不必地方大,鞭尖兒甩出去,打著目標再收回來就行。

「你娘就行。」陶老爹想起長女,「咱院裡這棵泡桐樹,你娘一鞭子卷過去,能摘下一朵花來。」

紫花泡桐開時,花朵密密挨挨的,娘的鞭梢是怎麼隻卷下來一朵的?

阿寶信了,陶老爹也不全是哄她的,鐵彈子轉久了疏筋活血,確實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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