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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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不須啼

懷愫

阿寶睡足吃飽,神清氣爽。

戥子心中藏事,一夜沒睡安穩,阿寶看戥子眼下掛著兩個烏青,還笑她:「你晚上作賊去啦?沒歇好就多歇歇。」

還是燕草陪她去上課。

越往課堂走,阿寶越有些心虛,昨天抄的兩篇千字文,現在想想確實是不太像樣。

但她已經想好了,再不抄這勞什子的東西。

這麼一想,反而氣壯,進了課堂氣昂昂的把東西交上去。

薛靈芝拿過去一掃,她其實沒想過阿寶真能抄下來,不過是為著罰她,磨磨脾氣。

雖然這字兒寫得七零八落的,但也算完成了功課。

「抄了兩遍,可有心得了?」

那是完全沒有!

抄寫這種東西,不就是閉著眼睛不過腦子嘛,怎麼可能有心得呢?

阿寶老實搖頭,心裡犯嘀咕,真要拿這個當尺子來選女人,那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譬如崇州征兵,隻拿木梃量身高,身高夠了就能當兵吃餉。

要再嚴一些,也不過是選「琵琶腿」「車軸身」,若是仔細去量腳要多大,月要要多粗,那一千人裡也招不到個好兵。

薛靈芝看小學生不開竅,清清喉嚨:「《女四書》那些,想必你也聽說過了,比《女兒經》隻會更嚴苛,也更艱深。」

光是那上麵的字兒就比《女兒經》多,也更生僻。

「那些,你不必看。」

阿寶聽到第一句,還以為她得抄女四書,若真要她抄,那她就去找紅姨,不想上學了。

沒想到薛先生說她不必學,她眨巴眼睛看著先生。

薛靈芝看阿寶還不明白,還真是實心眼的孩子,若不把話說透,她是真不懂。

於是她道:「這就好比我講的那些茶,那些故事,和那些典故。」

「你懂了麼?」這一句殷殷期盼。

阿寶恍然大悟,這也是讓她以後出門不被人笑話的東西。

是裝裝樣子,充充門麵的!

薛靈芝看她懂了,微微點頭:「姑娘往後出門,這些是必該知道的。」要不然便會被人在背後恥笑排擠。

「那,人人都遵守嗎?就沒人不守這些條條框框的?」

薛靈芝看她一眼,世上有兩種人不必守這些規矩:「有,兩種人。」

「哪兩種人呢?」

女天子,女土匪。

一個讓人不敢言,一個不畏人言。

薛靈芝心中答,卻不能告訴她,看這小學生的模樣,有些匪氣有身上,還是不告訴她為好。

免得她真想當個「女土匪」。

「待你把該學的學了,我便告訴你。」

怎麼還藏著?

阿寶這下老實了,原來是有趣的她才起勁,現在沒趣味的,她也坐得住了。

薛靈芝看她一用功,立時就能把一千字的女兒經背下來,心裡倒覺得有些可惜,這點聰明勁,要是打小開始學就好了。

一時惜才,對她道:「琴棋書畫之中,你挑一樣學。」

挑一個她感興趣,又最有天賦的來學,與人相交也可,自己寄情也可。

第一個敗下陣來的是琴。

阿寶聽薛先生說要運腕力,還以為彈琴得用力,一指頭把弦給崩斷了。

「錚」一聲,這張新買的好琴廢了。

薛先生養氣功夫到了十成,可也臉上變色,她看一眼燕草:「拿去琴行修一修。」

燕草微低下頭,還是忍不住肩膀微抖:「是。」

再來是畫,阿寶連字都還沒練好,畫畫就更別談了,畫了半天老梅枝,薛先生隻贊了一句:「線畫得不錯,墨色均勻。」

最後是棋,一擺開黑白子,阿寶樂了:「這就跟打仗似的。」

她小時候便愛在巷子口的泡桐樹下看老頭下棋,也知道些門道,隻是那會兒沒人從頭教導她。

雖是新學,進展竟不算慢。

阿寶新學了棋,抱著棋盤回去,就見結香螺兒守在院門口等她,個個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怎麼?有什麼好事兒?」

「姑娘!老爺提官兒了!」

才剛傳來的消息,前麵開庫領賞錢,每人能有一百文。

「真的!讓廚房給所有人都加一道葷。」阿寶還抱著棋盤,「你們領賞了沒有,都到前頭領賞去罷。」

連燕草也一道去,這是主家的大喜事,必得去領錢謝賞的。

阿寶自己把棋盤拿進房,一回頭看見戥子躺在羅漢榻上,天上掉紅雨啦!有錢她都不去領?

「你不舒服?」伸手扌莫扌莫她的額頭,一點也不燙。

戥子回頭瞧她一眼,除了老爺封官,韓征也升官了,他調去了禁衛軍。府中人在大賀,紅姨跟韓征在小賀。

「你到底怎麼了?一百文呢,你真不要了?」青天白日活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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