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為元配夫人燒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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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兒說完這些隻是說完了前情, 她伏地等著阿寶繼續盤問進了崔家之後的事。良久,卻隻聽見阿寶似是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福兒未能聽清, 她眼底淚痕半乾, 跪拜間抬頭。

就見阿寶垂眉斂目,神如披霜,恰似佛寺神像。

阿寶想起那個不算遙遠的端陽宴, 也不過是兩年前的事罷了。裴觀從席上出來找她,同她說話,當時列隊中有個宮人打翻了金盤, 嚇得臉色蒼白。

裴觀聽見動靜回身一瞥,又轉過身來。

在寧三姑娘的眼中,前不久還出錢出力為她奔波, 救她免落教坊的「有情郎」, 轉眼再見時, 當著她的麵與旁的姑娘談天說笑。

分明看了她一眼, 又裝作不認識她。裴觀並不是假裝不認識她。

他隻是……隻是真的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了。就像他也不記得梅氏的名字,就像他一開始隻記得阿爹的官位。

阿寶這句他不記得了,並非是替裴觀辯白。

若能隨風送去九泉,寧三姑娘泉下有知,不知她聽後,能不能放下執著。

她以為日子會好起來, 四姑娘會當崔大人的姬妾, 或許會為那位大人生下孩子, 她會一直侍候四姑娘。

可那位大人的後院裡, 有許多許多女人。與四姑娘一同進來的,便有七八人, 有的是蘇州來的,有的是揚州來的。

她們口音不同,來歷不同,不知如何被搜羅過來,匯入崔大人的宅院中。

一進後院,嬤嬤們就端來了湯藥,那藥黑糊糊一碗,嬤嬤們說:「姑娘們都喝了罷,喝了才安生。」

「這是什麼藥?」其中有個美人這麼問,美人確實生得極美,這才敢當麵發問。

嬤嬤們笑了:「喝下這藥,頭一個月來事會疼些,第二月就如原來一般,喝了這個,這輩子都再沒煩惱。」

既絕了這些女人用子嗣爭寵的心,送到各府各宅裡又絕了後患。有不肯喝的,那也不勉強,送到另一個院子裡,依舊學吹彈唱打,末等待客。

四姑娘眼睛都沒眨,她走過去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又將那碗輕輕擱回托盤中,輕輕拭出嘴邊藥汁:「勞煩嬤嬤指路,我的屋子在哪?」

嬤嬤們互相換了個眼色,知道這一位不能小看,對四姑娘恭恭敬敬,給她分了朝南最大的屋子。

福兒還抱著出宮時那個包袱,跟進屋中去,一進屋就抹塵鋪床。

四姑娘坐在窗邊,臉望向窗外,不知是不是在對她說:「姐姐的仇已經報了,我們要在這裡活下去。」

福兒傻乎乎問:「怎麼在這裡活下去?」

後來福兒才知道,四姑娘追出去那天,崔大人對她說:「美貌的女人我有很多。」

崔顯看出她眼中一腔不甘,是一對好眼睛,但讓他決定費些周折弄到身邊,是因為她敢追出來。

福兒這才明白,在這裡活下去,要有用。

最末一等的是給賓客泄欲用的,那些女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容易就死了。強一些的會在宴上表演,再強一些的會被送到各位官員的府上。

四姑娘要當最有用的人。

「我知道你用絡子傳遞消息,究竟如何傳遞?」阿寶又問。

福兒低著頭:「那是太妃宮裡的宮女姑姑教的。」三姑娘四姑娘自小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入宮之後,說話舉止自與別的宮人不同。

那個宮女姑姑看三姑娘時常用描花樣子的筆寫些什麼,對她道:「進了宮,這些就該忘了。」

三姑娘默默垂淚,那宮女姑姑便道:「我們當宮人的,真有心事要寫,也該把藏得密些。」

「那絡子上是前朝的宮女們,自己造的字。」太監們可以識字,宮女們卻不能,但她們也有自己的辦法。

用圈用花朵,用長線短線,互相傳信。宮女姑姑教給了三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覺得這「女書」太簡單了,又往裡加了許多字,還把這個教給了她。

崔大人得了美人,總有新鮮勁,新鮮勁過了,好幾日都沒再到四姑娘的屋子裡來。

等他再來時,四姑娘道:「我說過,我有用。」

崔大人笑看她:「哦?」

四姑娘隨手拿出幾條絲絛來,在指間穿梭來回,結成幾股繩,打上幾個結子,遞給福兒。

福兒看了一眼,飛快跑出去,摘了兩枝新荷花來。

該死的時候,死了就好了,她進掖庭時就該死。

「我不發落你,我要帶你進京。」

「裴六夫人,應當是三姑娘。」這是四姑娘說的。

福兒又淌下淚來:「我自不能就這麼被送進來。」如此大事,裴府中又有福兒的親姐姐在,他們手裡豈會沒有把握就送她進來。

「四姑娘本來以為裴公子娶姑娘是為了仕途,後來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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