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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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能好好愛她嗎?

為什麼讓她受傷!

胥明宴在他眼中讀出這些質問。

危險過後,大家還沒來得及思考火從何起,也沒機會關心葉青堯有沒有哪裡受傷,因為周宿全都在第一時間做了,而且還義正言辭的質問胥明宴,仿佛沒有保護好葉青堯,胥明宴應該以死謝罪。

玉奎梓月等人大氣都不敢出,默默看著這一幕。

總覺得不管胥明宴說什麼,周宿都想刀了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

「說啊!」周宿冷吼了出來。

胥明宴皺了皺眉。

玉奎茫然的看向梓月和希文,倆人朝他聳聳肩,仿佛在說:他們已經對周宿的狂熱習以為常。

葉青堯抓了抓周宿衣服,「我自己弄的。」

周宿看她不像說假話的樣子,但是他怎麼可能怪她?想來想去都隻能怪胥明宴,於是就算葉青堯這麼回答,周宿也近乎無理的,毫不講道理的維護她,冷冷瞪著胥明宴,「所以為什麼要讓她傷到自己?如果她想劃個人玩玩,你不會把你自己的手伸給她?!」

胥明宴:?

玉奎:!

他用種驚奇的目光看著周宿,像發現寶藏一樣挪不開眼。

這小子有前途啊!

居然為維護老婆已經到如此不要臉的境界。

妙啊。

他又去看葉青堯,他徒弟啥時候有本事餵這種迷魂湯的?

葉青堯剛想說話,忽然感覺胃部痙攣,推開周宿不斷地乾嘔。

大家都湊過去關心,局麵一時間有些混亂。

周宿眼神復雜地把葉青堯樓到懷裡,也不管葉青堯會不會吐到他身上,很輕很溫柔地替她拍背,替她把混亂頭發都整理好後。

「我帶你走。」

他忽然抱起葉青堯,往香立寺方向急步走。

葉青堯靠在他懷裡,「你別著急,我沒事。」

他的嗓音隱有哽咽,「我帶你回去休息。」

葉青堯沒太明白他為什麼要難過,看向他的光頭和禪服。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他竟然跑去出家了?

「道觀都燒壞了,我的師傅和師兄姐們沒有去處。」

周宿想想也是,立刻返回去叫上所有人跟他去香立寺。

去香立寺需要攀爬許多石階,周宿受了傷,但就是不肯放下葉青堯。

葉青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執著,對她仿佛更加的小心翼翼,走路都怕顛著她。

這個疑惑直到去了道觀,周宿給她端來一碗安胎藥,葉青堯才明白過來。

原來她剛才乾嘔,讓周宿誤以為她懷孕,可是她都沒有結婚,哪裡會來孩子?

望著那碗黑漆漆,散發著苦味的中藥,葉青堯想到一個人。

胥明宴。

難怪。

難怪剛才周宿最先發難的人是胥明宴。

周宿換過了衣服,但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傷口,他從廚房拿幾顆冰糖過來,哄著她:「把這藥喝了就會舒服的。」

他展開手,讓她看到手心裡的冰糖,溫柔微笑:「乖乖喝好不好,有糖的。」

「你在哄孩子嗎?」

周宿看向她腹部,苦澀彎唇,「嗯。」

葉青堯看著他的頭。

周宿躲避開她的視線,「不要看,很醜。」

「不會。」

他生得好看英俊,怎樣都好看,這樣穿著禪衣,手裡握著菩提,和從前完全兩個樣子,像個溫柔的聖僧。

葉青堯輕笑,忽然想逗逗他,「我想和胥明宴離婚。」

周宿震了震,餘光偷看她。

葉青堯繼續說:「但是我懷了孕。」

周宿立刻搶道:「我!」

他急得嗓子眼都快冒煙,「我來當他的父親,我跟你一起撫養他,我會將他視如己出!不,我會比對待親生孩子還要疼愛他!」

他語速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一口氣急匆匆說完。

說完後,感覺空氣的流動都變得遲緩很多。

他忽然低下頭,兩隻耳朵都紅得仿佛熟透。

他到底在乾什麼!

說的這是什麼渾話!

他配嗎!

葉青堯看到他不安闔動的睫毛。

周宿坐立難安,把冰糖放在她手心裡,指尖都是略抖動的,「我……我亂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他想要逃開時,葉青堯故作悵然一笑,「原來你嫌……」

周宿忽然蒙住她嘴巴,「別!」

「別說那兩個字。」

他無奈妥協,拿她半點辦法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知不知道我聽你用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有多麼難受。」

「我永遠都不可能嫌棄你,我哪裡有這個資格?你就是隨便看我一眼,我都能高興很久很久。」

「青堯,我不敢奢求。不敢奢求能和你朝夕相處,能和你共同撫養一個孩子。」

他看向她手腕被包紮起來的傷口。

他心疼極了。

他舍不得讓葉青堯受丁點傷害和委屈。

「為什麼想離婚?是不是胥明宴對你不好?」他低著頭問出這句話,沒有讓葉青堯看到眼底的殺心。

葉青堯其實感覺出來了。

如果她真的說出一點胥明宴的不好,周宿能立即沖過去和他同歸於盡。

「沒有,隻是我發現,我不喜歡他。」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周宿驟然看著她,眼中驚喜湧動。

葉青堯微微笑,背對他側身躺下去。

周宿盯著她很久,嗓音無比的輕柔下來:「喝點藥好不好?」

「不喝,很苦。」

周宿沒有多想,想著她懷孕了總會使些脾氣,絲毫沒懷疑這也許是葉青堯在撒嬌。

他極有耐心,「喝一點點?」

「我沒有不舒服。」

剛才會乾嘔,應該是吸了濃煙的緣故。

周宿就坐在她床邊,替她蓋好被子,「那我守著你,你不舒服告訴我,好不好?」

葉青堯唇角勾動,「你這和尚不念經?」

周宿啞了啞聲,一見她,都立刻忘記自己已經是和尚。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黑色佛珠,釋然一笑,「佛祖會原諒我。」

葉青堯安然的閉上眼,不必擔心有任何的意外,因為就算有,周宿也會保護她。

「傷口,要記得上藥。」

周宿眼眸明亮,「嗯!」

道觀的火起源於小辣椒半夜餓了學人家搞自助燒烤,結果烤爐自燃著火,這才引起火災。

道觀被燒得七七八八,沒有一年半載重建不起來。

於是老小都住進香立寺,玉奎又開始了和空寂吵架拌嘴生活。

周宿倒也沒有完全忘記自己是個和尚,隻是日常打坐念經結束,就立刻跑去見葉青堯,並且換著法兒給她做好吃的。

每天都給她煎養胎藥,葉青堯總是不吃,他每天最頭疼的就是哄她吃藥,都快給跪下之後,葉青堯終於去見了胥明宴。

胥明宴推開禪房看到她時,並不意外。

那天火災的發生他就意識到,葉青堯遲早都要回到周宿身邊,她的心已經偏向他。

「青堯。」

他低喚,已經有些疲倦。

葉青堯放下茶杯,開門見山,「是你告訴周宿我們要結婚,是你給他寄了喜糖?」

胥明宴苦笑,「你都知道了,他告訴你的嗎?」

「猜到的。」

胥明宴了然點頭,「你向來聰明。」

「可惜周宿笨,竟然真的相信我會嫁給你,還覺得我懷了你的孩子。」

胥明宴愣了愣,想起那個愛她至深的男人,想起那天火海險些吞沒她,是周宿匆忙奔來,不要命一樣,赴死一樣的沖進去把她抱出來。

他好像總是這樣,每分每秒都恨不得用盡全力去愛她。

胥明宴不願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沒有周宿那樣摯愛葉青堯。

「所以你過來,是想跟我說什麼?」

葉青堯直視著他眼睛,「來告訴你,我與你已經沒有半分可能。」

她從禪踏走下來,拿起裙袍的衣角,取下頭上的簪子劃開,把斷掉的那片衣服丟到他的麵前。

「今天我和師兄就在這裡割袍斷義。」

胥明宴看向地上的衣角,聽到她淡漠平靜的聲音。

「我以雲台觀負責人的身份將你逐出道觀,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師兄,不再是雲台觀的一員。」

胥明宴始終沒有說話,已經不知道說什麼,這是他料到的結局。

過於種種,他和葉青堯之間有太多解不開的愁怨。

「如果……」

胥明宴低聲問:「我像周宿那樣追求你呢?」

葉青堯聲音極淡:「像周宿?不,你做不到。」

「應該說,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周宿很好,你比不上的。」

胥明宴想得要透徹許多,「是你喜歡他,才會覺得他好吧。」

葉青堯沒答話,走到屏風後麵,看著那裡已經傻掉的周宿,拉起他走出去。

胥明宴蹙了蹙眉。

居然……

她居然把他藏在這裡,讓他聽完他們的對話。

胥明宴能想到的隻有一個理由,當然,周宿也能想到。

他順從地跟在葉青堯後麵,看到她拉著自己的袖子。

「青堯……」

葉青堯沒有回頭,「這下不逼我喝安胎藥了吧。」

「我怎麼敢逼你。」他看向她的手,口乾舌燥地緩慢地移動,用指尖去夠她的手,卻怎麼也沒有勇氣牽一牽。

忽然的,葉青堯準確握住他的手,與他牽在一處。

「安心了嗎?我沒有嫁人。」

周宿的心髒,忽然瘋狂而雀躍亂跳,步伐也變得輕重不一,好像很快就要昏倒。

不可以。

他不能再丟臉。

周宿忽然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到牆邊,不敢看她的臉,呼吸急促地將頭輕輕靠在她肩上,眩暈感越來越強烈。

「青堯,我盡快還俗,好不好?」

「嗯。」

「你怎麼了?」

他身體緊繃繃地,還很燙。

周宿抵在她耳邊,纏綿地哄著,「我好想好想親你,等我還俗後可不可以讓我親一下?」

葉青堯輕輕笑。

「嗯。」

但入佛門容易,還俗可不是那麼簡單。

空寂曾說過他適合穿這身禪衣,本來打算把自己的衣缽都傳給他。

沒想到周宿還是這麼沒出息,葉青堯一回來,都不用看他一眼,他自己就先把一切交付出去。

為打消周宿還俗的念頭,空寂給他設置了一些難關,比如挨板子,比如關禁閉,比如不給飯吃,但是他竟然通通都挨了過去。

空寂氣得不輕,把周宿叫到跟前跪著。

周宿毫無怨言,沉心靜氣,空寂越瞧他這樣子,越覺得有當住持的模樣,堅持不懈地哄騙著,「娶妻生子有什麼好的?還不如留在寺廟,繼承我整座寺廟不好嗎?」

周宿笑了笑,搖頭。

空寂氣得踹他,周宿倒地後又起來跪好。

雙手合十,他低聲,嗓音誠虔:

「我想還俗。一直以來我信仰的都不是佛祖,而是她。我心中的春風秋月,山河陣雨都因為她。」

「苦源自她,甜源自她。

我逃避的是她,思念的更是她。」

「師傅,我這輩子都做不了真正的佛陀。佛博愛萬千,海納百川,而我狹隘自私,隻容得下一人。」

「我無法普渡眾生,無法渡她,但我心昭昭,願奔她而去,山川異域,石爛海枯,縱死不悔。」

空寂深沉的嘆氣。

然後。

讓他滾。

「已經決定了嗎?」

道觀很多地方都已經變成灰燼,可眼前的大樹仍舊鬱鬱蔥蔥,茂盛得遮天蔽日。

風鈴墜在上頭,光斑與它共搖曳,風一吹,就好聽得悅耳。

葉青堯站在樹下有一會兒了,唇角略彎彎地看著風鈴。

玉奎感覺她這次回來,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許多。

她自然不必成神,因為已經有義無反顧來愛她的人。

她也可以是神,因為有忠誠守護她的信徒。

她可以是任何人,可以不是任何人。

周宿讓人確信,他都會陪著她。

看來她也是如此的相信,才願意變得溫柔。

「嗯,要走了。」

她回頭,對玉奎笑笑,「以後我就不是雲台觀的葉坤道,而是普通人中的其中一個。」

「準備去哪裡?去做什麼?」

葉青堯看向遠方,「不知道,走到哪裡就是哪裡,想停的時候就停,想繼續走就繼續往前。」

玉奎目光溫和,「青堯,你現在才是真正的長大了。」

一束光從樹梢縫隙裡灑落,投射在她周身。

她的發絲和衣服都散發出淺淡的,如同神明光臨世間的光暈。

玉奎欣慰地大笑了笑,背著手,瀟瀟灑灑地走遠。

天色將晚的時候,葉青堯走著去香立寺。

道路兩側的櫻花已經開放。

風吹來,幻化一輪櫻花雨。

道路盡頭,挺拔的身影越來越近。

他褪去了禪服,重新穿起長衫,含著笑,挾傾世的溫柔和浪漫走來,贈她一支櫻花。

「去哪裡?」

葉青堯淺笑,「接你。」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正文完結了。

番外21左右更

紅包雨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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