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惡因惡果(1 / 2)
夜裡風涼,恆生穿了一件黑色披風在身上,手臂間還抱著一件白色的。一隻手提著燈籠,另外一隻手也沒空著,拎了個食盒。
他雖跟朝白小秋差不多的年紀,個頭卻不如朝白小秋。披風有些不合身地長到他的腳邊,都快超過他的鞋底了。
他慢慢地往後山走去,整個人都被裹在披風裡,又因為手上拿了許多東西,便顯得更加累贅瘦小。好似風一吹,便要倒了。
可誰都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看起來弱小很好欺負的一個人,今日將他們神機門的師叔祖都打敗了。
恆生終於在後山的一處懸崖邊停了下來,然後他打開食盒,將裡麵的菜餚都一一拿出來擺好,最後將白色的披風也放到了旁邊。
恆生跪坐在原地,對著蕭瑟隻有風聲的懸崖和寂寞隻有孤月的夜空開始自言自語。
「阿娘,我終於成為神機門的掌門了,您看見了對嗎?」
「我知道您也為我高興,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阿娘您永遠都回不來了。」
「阿娘,莫一死了。當然不是我殺的,我本不想殺他,是他太狂妄自大,身中百日散不好好清除體內的餘毒還非要與我比試,最終毒浸入五髒六腑,害死了自己。」
「阿娘,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雖然莫一曾經幫過你,可若不是他將你帶入神機門,你也不會被武嶽那個老淫賊殘害!」
「哈哈,武嶽……他還以為烏思的仙尊會來救他呢。他中了銀花毒像條野狗一樣狼狽地躺在我腳邊,我將他的手放到我的脖子上,他也殺不了我,隻能用兩顆泛白的紅眼珠子瞪著我……」
「我真恨不得挖了他的雙眼啊……就像他當年對您那樣!」
「不過沒關係,阿娘,如今莫一死了,這神機門再也沒有誰能牽製得了我,我這就去將武嶽那老淫賊挖出來,將他的屍身削成片給阿娘您送過去。當年他如何對您的,如今我便要他百倍千倍地奉還!」
孤月的冷光打在恆生的眉眼之間,好似有黑色的煙霧漫滾。他抬手化出一把彎刀,直直地朝山中奔去。
莫一便是神機門的師叔祖,而武嶽,則是神機門前不久剛剛死去的掌門。
恆生離開後,虞姝和沈鈺在懸崖邊現了身。
虞姝看著崖邊的貢品和那件白色披風,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我想到過這小子的童年定過得淒慘,肯定沒少被同門師兄弟欺負,可我沒想到他竟目睹了自己阿娘的慘死,還在仇人的手下忍辱負重地活著這麼多年。哎,武嶽在他心中留下的陰影怕是一生都無法治愈,即便是武嶽已經死了。」
沈鈺若有所思:「神機門的弟子說過,恆生是神機門師祖的親傳。若我記得沒錯,神機門的師祖也曾是烏思的學生。既然能入得了烏思,即便是最終沒有成為天闕的仙官,靈力修為也不會是泛泛之輩,又怎麼會看不出恆生已經墮魔了?」
沈鈺所說,也同樣是虞姝想不明白的一點。
神機門的師祖薑楓為何會留下已經墮魔的恆生,還收他做親傳弟子?還是說薑楓真的沒有看出來,恆生早已墮魔?
虞姝道:「銀花毒的煉製之法想必也是薑楓傳給恆生的,靈劍宗的陸晨跟薑楓曾是好兄弟,陸晨秘製之毒,薑楓知道也不奇怪。不過武嶽也是薑楓親傳,薑楓若真收了恆生,那恆生豈不是與武嶽同輩了?薑楓怎麼越老越糊塗了?」
「他的確是越老越糊塗。」
一道突兀的聲音插進來,沈鈺和虞姝回頭,隻見一身黑袍的恆生手持血染的彎刀正站在他們身後,他那件黑色的袍子看起來比之前顏色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