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混亂（1 / 2）
「百萬年以前，有人找到了煉魂之上的境界，可惜那樣的突破是化身成為一個星辰，最後難免走上死寂的道路。
不過那人的突破，就此也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煉魂之上，繞不開陰陽，也就是我們的神魂與身體，陰陽徹底相合，就會變成一顆星辰，萬年前，有人發現了隻要意識之力足夠強大，強大道能夠完美掌控我們體內的陰陽之力，就能讓陰陽相合變成一種神奇的狀態，看似融合了，但其實又有意識之力的隔離，就此開創了合境，由此再次開啟了一次修煉的盛世，可惜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人能夠找到合境之上的境界。」
「而我，今日就要走出第三條道路，那就是通過微薄的意識擾動陰陽，讓陰陽不斷相互流轉，始終維持在相互轉化但不相容的狀態，四兩撥千斤，不再受意識之力無法掌控磅礴力量的桎梏。」
隨著此人說罷，那種瓦解的感覺再次傳來，根本無法阻止，李道元的身體開始潰散，一點點力量融入四周。
星空中星雲匯集，漸漸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旋渦，而李道元以及那魂珠化為的點點晶光，開始匯入旋渦的邊緣，最終都朝旋渦中心匯集而去。
念頭的遲滯敢再次傳來，這讓李道元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而且李道元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阻止。
龐大的旋渦開始縮小，漸漸歸集為一點，四周歸於黑暗，沒有一點光亮。
某一刻，漆黑的虛空中，有一點金光亮起，這金光漸漸擴散，很快形成了一個人影，竟是李道元，於此同時，一個聲音在李道元意識中響起。
「你竟然是一個開啟了凝念的修士。」聲音中蘊含一絲意外，還有微不可查的恐懼。
「凝念」這個詞語，李道元從小靈口裡聽到過，當初自己在古元的蠻荒開始吸收信仰，到後來吞噬意識入魔，小靈那時候就說過，李道元開啟了凝念，但直到如今，李道元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沒想到，千算萬算，你竟然會是一個開啟了凝念的修士，連趙明空也不敢輕易開啟凝念，為什麼，你為什麼敢這麼做，你不知道這會讓你失去自我嗎，你毀了了我的一切。」聲音漸漸變得瘋狂。
而李道元的意識此時漸漸清晰，聽到這個聲音，意識一動，開口道：「是你強行讓我卷入這一切。」
「這是我的世界，你還沒有侵入，為什麼你的意識能夠保持清醒。」聲音有些震驚。
「你還有分身？」
「不可能，你此前隻是一個融魂境的鍛體修士，怎麼可能有分身。」
此人的自問自答，解開了李道元的疑惑。
「你讓我離開，我不會與你搶奪你口中的『世界』」。
「你說的簡單，你以為趙明空將那魂珠留在這裡是給我加菜嗎？」
「這不是你的世界嗎，難道你不能讓我與魂珠一同離開。」李道元此前猜到此人是借自己來調節那枚魂珠，於是開口道。
「無知小兒，煉魂之上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就像一個凡人，無法隨意選擇自己的心髒停頓還是跳動，煉魂之上，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就在此時，李道元金色身影的氣海處開始有一團刺目的白光亮起，與此同時，神庭處這是誕生了一個宛如虛無的黑點。
兩者都在飛速旋轉，同時催動著李道元金色身軀的飛速脹大。
光芒照耀四方，宛如一個全新世界的開啟。
「開始了，可惜，你未能領會陰陽顛倒的意境，不然這世界送你又有何妨，我終究還是失敗了。」
「我會怎麼樣？」李道元問道。
「還能怎麼樣，不能領悟陰陽顛倒，這就走上了陰陽相合的老路，你會演化一方屬於自己的天地，不過這種演化很快會被外麵這龐大的天地同化，你也就漸漸消失了。」
「哦，不對，你好像是一個九脈修士，那恭喜你，你能誕生出一顆屬於自己的星辰，隻是這可不是百萬年之前了，如今的合境強者這麼多，你的這顆星辰會被開發成一處秘境，而你，無非也就是在他們的陣法加持下，變成了一個宛如器靈一般的存在而已。」
「而且你無法避免的要與我的意識交織，這會讓你意識混亂，不再是你自己，你既然開啟過凝念，應該有過這樣的體會，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擺脫的。」
李道元響起了當初的那煉魂一指讓自己的神魂完全破碎，要不是因為小靈的緣故，當初李道元就已經徹底湮滅。
「放空你的心神，讓我來掌控這世界，也許我們都能有一條活路，你損失的無非就是一道分身而已。」老者的聲音繼續傳來。
李道元沉默不語，意識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經歷了這麼多，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於是陷入了兩難，要是不放空，自己就必須選擇吞噬此人的意識，與此人的境界來看，吞噬之後，混亂是必然的，而要是放空，李道元不敢保證自己的意識是不是會在神魂或者法術分身上回歸，要是不會，那也就意味著自己將徹底消失。
而這樣的沉默中，李道元已經能感受到氣海以及神庭帶來的變化，那是一種身體重聚的感覺，而且這具軀體中，蘊含著李道元從未敢想象過得能量，舉手投足似乎就能摘心攬月般。
「時間不多了，是兩敗俱傷還是共贏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於此同時，老者的聲音響起了，語氣和緩，靡靡好似天籟，聽之讓人本能的生出一絲信服。
「以其混亂長存，不如淨心淨意，如此不管生存還是毀滅，我終究還是我。」
「你我始終不過天地間匆匆過客。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這世間一切，日月星辰，風雨雷電，花鳥蟲魚，其本質不無不同，從我們身處的這萬千世界來說，變化常在，但根本的東西即未產生，也並未消滅，無所謂汙染，也無所謂清淨，既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身心無我，本來清淨，一具肉身不要也罷。」
話音空靈婉轉，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李道元聽著聽著有了一種昏昏欲眠的感覺，就在將睡未睡的時候，李道元遠在西部的神魂分身以及早已停下腳步的法術分身同時一咬舌尖，意識瞬間清醒，開口道：「肉身確是皮囊，意識才是本我，意識消散，我之不存，這與我有沒有分身沒有關係。」
「小子倒是機警，可惜了。」那人並未有太多的氣急敗壞，隨著一聲嘆息，李道元就感覺一股磅礴的意識之力湧入，意識本能的開始吞噬，思緒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恍惚間，李道元好似記起了很多往事，有幼時圍繞在父母身邊歡笑，有初踏入宗門的忐忑，有每一次進階的激動，有痛失愛人的心痛，有手刃仇人的暢快，有踏海行波、飛天遁地的逍遙，有仰視星空的迷茫，有前路斷絕的惆悵，有萬載沉寂的隱忍，有一朝頓悟的釋然。
李道元有一種『自己』好像從沉眠蘇醒的感覺，這些記憶是那麼的真實，種種思緒與李道元本來的記憶交織，每一個閃現的畫麵都能引起強烈的共鳴。在這樣的思緒變化中，李道元的金身上開始有黑白兩色流轉，漸漸的變成了一個球形的太極。
……
「轟隆」伴隨一聲響徹天地的轟鳴，剛剛從那詭異空間出來落於偏殿，還處於乾坤印包裹中的趙彤就被一股巨力掀飛，與趙彤一起的，還有試煉場中焦急等待的江陵等人，但他們就沒有趙彤那麼幸運了，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他們就瞬間變成了飛灰。
趙彤驚愕的看著前方，一個耀目的光球穿過厚重的塵埃，以一種無法抵擋的勢頭照耀方圓千裡，隨著光球騰空，照耀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世界一瞬間好像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完全被光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