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瞎子要死了(1 / 2)
張口就嚇魔一跳。
小狐妖們紛紛停下來,看傻子一樣看這個凡人。
「你沒聽清嗎,一隻蛟都夠不上尊者。」
「你憑啥呀。」
「區區剛墮魔的凡人,怎麼還蹬鼻子上臉啦。」
少年蹙眉:「姑娘不是圖我的體質?」
迎棠啞然:你在說什麼天書?
「姑娘不是試過了?否則又怎會收留我,還幫我療傷。」
迎棠總算明白了,她不過無意間吸了他幾口,他就提什麼爐鼎還要她負責,這不是侮辱魔麼!
等等。
迎棠不由浮想聯翩。
她是魔尊,收個爐鼎怎麼了!
要不是魔界都是一群克蘇魯,狐族狐臭熏死人,她後宮早就遍布全魔域了。
「咳咳,嗯哼,」迎棠板起臉擺正姿態,不露出一副沒見識的樣子,「行啊,你做小。」
少年搖頭:「我能與姑娘交換的,隻有爐鼎,做不得姑娘的小。」
迎棠:……
請問凡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要毀滅了?
「你說『交換』?」
「我做姑娘的爐鼎,姑娘給我安身之處。」
「哦?我這處不同別處,初來你也感受過了,非一般魔能進得來,你還有沒有別的籌碼?」
比如另一顆補天石。
少年鎖眉,頭往側邊偏了偏。
他扯住無法蔽體的衣衫,指尖有些發顫:「別的……」
他手腕間露出些怪異的痕跡,迎棠上前,一把抓過他的手腕。
少年下意識往回縮,卻還是被她逮著了。
破碎的衣袖向後滑去一些,原本應是玉石般溫潤的手腕露出來,揭開赫然傷疤。
怎麼這麼多傷啊。
迎棠眨眨眼,放出神識朝少年體內探過去。
少年體內的靈力呈銀色,迎棠的神識甫一接觸,就如魚得水,快活地在裡麵撲騰起來。
她以前讀到過不少關於凡間爐鼎的描述,什麼天生靈力純淨啦,還什麼身帶異香,香妃吸蝴蝶似的能把周圍的修士迷得分不清南北。
爐鼎對修士,就像貓薄荷對貓。
迎棠湊過去嗅了嗅。
隻有一股陽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微不可聞的冷杉氣。
靈力確實純淨,這樣濃鬱的靈力她活了六百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這人仿佛自帶提純效果似的,把環境中靈力的精華都提煉出來了。
她的靈力霸道但不尖銳,少年起初還反射性地顫栗了一下,不一會兒便適應下來。
她又試著修復他的眼睛,發現沒用,他似乎是天生眼瞎。
迎棠趁機又用靈力搜了他的身,沒發現第二塊補天石。
失望。
少年抽回手,顯然是誤會了:「我的身子破爛,姑娘莫要將就,隻取我靈力便好,若姑娘覺得這交易不夠本,便罷了。」
她打量他這一身煉氣修為,不由輕笑:「我可是渡劫巔峰,用你一次,你就爆體而亡了。」
少年自嘲地輕笑,「渡劫大能,也不是沒有用過,姑娘盡管取用。」
「……哦。」
迎棠體味到個中復雜,心裡不太舒坦,她朝身邊的小狐狸嘟嘟嘴,「阿卿,帶他找個屋子住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備用爐鼎,簡稱備鼎。」
「啊?」叫阿卿的小狐狸搖身變成個小正太,滿臉驚愕:尊者還真準備用他啊。
迎棠說罷頭也不回走了,想趕緊回去研究研究補天石。
少年麵無表情,禮節到位:「麻煩阿卿公子了。」
阿卿眼睜睜看著他朝那顆蛟龍頭正兒八經行了個禮,額角一跳:「老子在這兒。」
少年從容地換了個方向,朝門口行禮:「麻煩阿卿公子。」
阿卿:「……」
迎棠拿著那塊補天石,往裡輸入了自己的靈力,不一會兒,補天石就微弱地亮了起來,似乎對什麼東西產生了共鳴。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魔域有補天石。
可這麼多年,她能想到的手段都用過了,從沒見到過一顆補天石。
難道……被有心人藏起來了?
她順著補天石的靈力朝西邊飛去。
那個方向,是魔王殿。
*
魔王今天心情很好,他在喝茶。
他看迎棠這個沒有魔元的半吊子不爽很久了,當年初見,他任其死在荒野,多看一眼都費神。
誰知她竟大難不死,還爬到他頭上。
他武力上乾不過迎棠,卻可以暗搓搓背刺。
比如迎棠強,但向來我行我素一人往來。
他就傳播垃圾言論:迎棠都一百年沒突破了,飛升無望!
她還是個孤家寡人,沒有子嗣,最後依舊會隕落,撐不了魔域多久的!大家要往長遠考慮啊!
而他,堂堂魔王,家族萬年根基,子嗣延綿,讓魔族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日後絕地天通陣破,他,才是引領魔族走向輝煌的領軍人。
昨日女兒丹緣與魔族最優秀的新秀成婚,迎棠不來,就是她羞愧最好的證明。
女魔好歹也是女的,這種心思,他還是能拿捏的。
迎棠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和他打架了,殊不知他孜孜矻矻,前兩天剛偷偷突破了渡劫期。
再過幾百年,他們多對一,還指不定誰贏誰呢。
越想,魔王就越開心:「嗬嗬嗬哈哈哈……」
倏然,大地強烈地震動起來。
魔王手一抖,整杯熱茶倒在褲子上,燙得他臉跟鍋爐似的。
「怎麼回事!」
女兒丹緣與女婿王芻也聞聲而來。
丹緣臉色大變:「那該死的跳貓子她又乾什麼了?」
王芻心焦道:「是絕地天通波動了,不知道尊者會不會有事。」
丹緣瞪了他一眼,王芻乖乖抿唇閉嘴。
「她能有什麼事,整個魔域灰飛煙滅她都能活。父王,你前日不是突破了?也是時候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到一千年紀,還真把自己當尊者了。」
剛才還在心裡把迎棠摁在地上揍的魔王頓時心虛:「再等等,看她玩什麼花樣。」
父女倆腹誹了一會兒。
不消片刻,天邊一道紫光如流星疏忽而過,劃出一道靈力凝成的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