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平,給他號(1 / 2)
青茷沒聽見聲音,以為夏裴回被殺了。
他忙掀開簾子,恰巧看見這一幕,見鬼了似的又放下,甚至懷疑自己為啥就當上車夫了。
附近靈力最充沛的山頭,離陽城有很長一段距離,馬車走走停停,趕了一個月的路。
讓青茷奇怪的是,女魔頭半點抱怨沒有,出來郊遊似的,到哪裡都要下車觀光一圈。
她偶爾還和夏裴回嘮嗑幾句,魔音貫耳一般教他唱一些不著調的歌,或者說一些他沒聽過的詭異的魔域童話故事。
但多的是入定睡覺,養精蓄銳。
一個平凡的中午,即將到達目的地的馬車驀地一震。
青茷趕忙用靈力拖住馬車,讓它平穩落地。
他們似乎撞入了一個大能的靈力場。
他往不遠處眺望。
天朗氣清,山脈靈氣縹緲。
前方山道上,有一處小亭,裡麵坐了幾個女子和一個男子。
小風陣陣,有細水滴滴答答落在翹角上,清麗如畫。
青茷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心裡告爺爺告奶奶:千萬別碰見青陽宗的人啊。
迎棠從靈府中蘇醒過來。
她要渡劫了。
「我們是不是到了。」
夏裴回稍稍打起簾子問了青茷,回她:「到了,但我們還在山月要上,沒上山頭。」
她感應了一下周遭靈力,勉強可用。
「允平,我就在這裡突破,你幫我準備一下。」
夏裴回說「好」,打起車簾下車去。
迎棠盤坐在馬車內,將靈力勉強周轉幾遭,指尖忍不住顫抖。
靈府開始疼了。
每一次突破,對她來說都是涅槃。
突破會讓她的筋脈、靈府容納更多的靈氣,但沒有魔元,磅礴的靈氣也增加了靈府和神識的負擔。
她把儲物戒給了允平,讓他從裡麵倒出極品靈石堆成山,在中間掏出一個洞讓她坐進去。完了還要拿出許多保命的靈器,統統堆在旁邊供她取用。
尋常修士突破,用靈力、修為抗雷即可,但迎棠體內靈力暴動,導致她一分靈力也拿不出來,更惶提分神抗雷,隻能砸法寶,或是用肉體硬抗。
用靈器時還沒法用自己的靈力驅動,隻能暫時調動周圍靈石的靈力。
每次渡劫,迎棠心裡都很沒底。
不一會兒,渡劫的雷雲轟然而至,大有黑雲壓城的氣勢。
「姑娘,好了。」
迎棠下馬車。
夏裴回很上道,選了個開闊之處,倒是離那小亭不遠。
「真人快看,那姑娘是要突破麼?」
「也不知是什麼境界,今天可算她撞大運遇到真人。」
「就是就是,我突破的時候要是真人在一旁就好了。」
小亭內女子們嬉笑,迎棠隻覺得她們吵鬧。
她命令似的對青茷說:「帶允平飛遠一點。」
青茷都有點緊張了:「多遠?」
迎棠:「飛出整片山脈。」
整的跟真的似的。
青茷被周邊靈力的波動擠兌得喘不過氣,乖乖拔劍:「殿下?」
夏裴回沉默了一會兒:「姑娘有事便喚我。」
眼見青茷帶夏裴回禦劍而去,迎棠瞥了一眼亭中幾個無名小卒,也不管她們死活,就地盤坐。
青茷帶著夏裴回飛到一半,夏裴回拉住他:「就到這兒吧。」
稀碎的清光撒下來,襯得他的臉白得像羊脂玉:「雷雲可大?」
青茷冷汗直冒:「大,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雷雲。」
夏裴回周身的氣壓很低,他斂目握住月要間那根海棠枝,凝神細聽。
天上雷雲滾滾,狂風大作,馬車車窗咯吱咯吱響,車簾被吹得橫飛。
迎棠拿下頭上所有的釵子,往四方投去,設下一個保護陣法。
不遠處的小亭內,男子手握一串佛珠,忽然一頓:「這是……飛升雷?」
女子們紛紛震驚。
還沒等她們發出疑問,天上劃過一道閃電。
第一道劫雷應聲而下,如電龍驟然墜落,劈在迎棠的保護結界上。
電光把一片山巒都照得驟白。
青茷驚得聳肩:這劫雷影響範圍也太大了!
夏裴回眉頭緊蹙,手攥得更緊了。
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
每一道雷都比迎棠的脖子還粗。
她冷汗蹭蹭蹭地往外冒,靈府裡的靈力掀起滔天巨浪,四處咆哮。
疼。
太疼了。
每一道雷都像長滿了倒刺的長鞭鑽入七經八脈,亂滾一遭。
迎棠最怕疼了,幾百年的修煉就是不想受苦。
她微不可聞地倒吸氣,麵上堅強,晶瑩的淚卻被疼得沖出了眼眶。
亭內的女子們早就被嚇得花容失色,這一道飛升雷打下來,餘波都把她們的元嬰震得左搖右擺。
啪!
亭內男子撚著佛珠站起來,為小亭子設下一保護罩,目光復雜地看著迎棠。
又是一道雷,劈碎了迎棠的結界。
迎棠被打得彎了月要,背上已然皮開肉綻。
她開始往頭頂上丟法寶。
第七道。
迎棠吐出一大口血。
夏裴回睫毛一顫。
共生魂刻讓他感受到強大的生命威脅。
迎棠喑啞地咳了數聲。
她撐著地,慢慢地撐起被劈彎的嬌嫩脊背。
特碼的,太疼了!
粘膩的鮮血從唇角劃出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