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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氣氛下。
岑疏狂笑容漸漸消失。
他看向神色如常的裴湮,脊背忍不住更彎,「尊上?」
裴湮點燃了一個蠟燭,又用它去點燃剩下的蠟燭。
窗戶沒關嚴,沿著縫隙溜進來了點風,將燭火吹得七上八下,好似鬼影重重。
樓下的打手們還在囂張叫喊。
岑疏狂不知等了多久,在這亂糟糟卻又寂靜的空間,終於聽到了裴湮清潤的嗓音。
「既然是頭牌,又怎麼能扮成富家公子?」
他微微側頭,似有幾分真情實感的疑惑。
岑疏狂忽然意識到。
這個強取豪奪的計劃是待李四歲等人進了魔界才實施的。
他後背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浸濕,「這好像是我們之前斃掉的計劃。」
裴湮耷拉著眼皮,繼續點蠟燭。
岑疏狂硬著頭皮說,「我們商討過。」
「沒有無緣無故的奉獻與付出,友情講究機緣巧合,唯有愛情與親情最為霸道,不計報酬。」
「所以我們安排了許多身份。」
「除了愛情上的一見鍾情,強取豪奪,舔狗路線以外。」
「在親情上我們分兩種。」
「愛護她,或者孝順她。」
裴湮動作頓了下。
為「孝順」這個詞感到疑惑。
岑疏狂提煉總結,「墨青應當是選了親情計劃。」
在裴湮似乎溫和的目光中。
「屬下猜測。」岑疏狂擲地有聲,「墨青認了李姑娘當娘!」
燭火猛然跳動了下。
岑疏狂解釋:「一個大孝子一定會努力幫助『母親』奪得魔尊之位!」
良久。
他聽到裴湮淡淡的嗯了聲。
聽語氣,大概是比上一個強取豪奪的愛情路線滿意一些。
岑疏狂鬆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連呼吸都屏住了。
乖乖,尊上真是越來越嚇人了。
岑疏狂離開後沒多久,鬱歲就從窗戶翻了進來。
攜著一股冷香。
瞬間彌漫到了整個房間。
見裴湮正在點蠟燭,鬱歲頗有幾分驚訝,「厭歸這個時候點蠟燭乾嘛?」
裴湮放下蠟燭,淨手,緩緩說,「在下畏寒。」
鬱歲:「……」
好無懈可擊的理由。
裴湮擦了手,「樓下似乎有人在找李姑娘?」
鬱歲擺擺手,深感疲憊:「我好像遇到了碰瓷的。」
裴湮做出聆聽模樣。
倒是有幾分乖巧。
事情要從逛摘花樓說起。
在梨娘把墨青公子請出來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梨娘還鼓勵她一定要和墨青用這個香,隻有用過了才知道這香味有多誘人,有多銷魂。
還沒等鬱歲拒絕。
墨青就進來了。
那一刻,仿佛天雷勾地火。
墨青一個滑跪,撲倒在她腳下,眼中含淚,「你長的好像我失散多年的娘親,我能認你當娘嗎?」
鬱歲義冷靜拒絕了,「我得先問問我道侶願不願意多個兒子。」
之後她就一路逃了回來。
還特意拐了幾個彎兒,甩掉了身後窮追不舍的「兒子」。
對於此事。
裴湮為她倒了杯水,略微有幾分訝異,「哦?」
「李姑娘竟是有道侶了?」
他好會演哦。
鬱歲心下感嘆,望著裴湮的眼眸浮現出愛慕——她是真的很喜歡裴湮。
最最最完美的「收藏品」。
少女點頭說,「隻不過他不願意公之於眾,還請厭歸為我保密。」
裴湮墨色眼眸藏著深意,溫潤語氣似含蠱惑,「李姑娘怎知他不願意?」
「禁忌之戀,不宜宣揚。」
「李姑娘是擔心他介意世俗眼光?」
鬱歲靦腆回答,「是我介意公開後會喪失刺激感。」
裴湮沉默了。
鬱歲推測,他可能沒料到是這種扯淡的回答。
兩人默默喝著茶水。
正在此時。
窗外又翻進來一人,因為落地姿勢不穩,滾了一圈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衣服格外淩亂,扣子還扣錯了幾個,沒等整理好衣服,就對上兩雙眼眸,寧孤臨懵逼一瞬,「你們在商討什麼嗎?」
鬱歲貫徹自己要做誠實好孩子的方針:「商討了禁忌之戀的刺激感。」
寧孤臨:「??」
鬱歲岔開話題,「你乾什麼去了?」
寧孤臨這才想到正事,他坐下正要灌兩口茶,忽然意識到這是厭歸的東西,便悻悻收手。
雖然厭歸待人溫和,又毫無攻擊性,完全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可他還是有幾分怕對方。
「我去查了中邪的五個人。」寧孤臨說。
鎮安城新上任的城主,明家小兒子,賈家的大兒子,還有孫府雙胞胎。
「新上任的城主早年與一女劍修相愛,在女劍修的幫助下修為節節攀升,後來被老城主的女兒看中,城主為了前程果斷殺妻,然後與老城主女兒成親。」
【係統:宿主可以借鑒一下,未來殺夫證道也許用得上。】
鬱歲:「……」
一定得盡快把係統送走。
寧孤臨繼續說:「老城主去世,城主就上任了,沒過一月就中邪了。」
「聽說他中邪的原因是因為見到了自己曾經殺掉的女劍修。」
鬱歲唔了聲,意有所指,「做人是不能走捷徑的。」
【係統驚了:你是人嗎?】
緊接著再次收到了違規提醒。
鬱歲:「……」
現世報,來的好迅速。
裴湮望向鬱歲,若有所思。
寧孤臨附和兩句,又開始講其他其人的故事。
「明家和賈家的事情比較簡單。」
「他們兩家因為窮,所以是換親,後來又因為好賭,就把媳婦給買了,下場也不怎麼好。」
「至於孫家的雙胞胎。」
「據說是因為兄弟倆一起看中了個婢女,婢女性情剛烈,誓死不從,撞牆而亡。」
寧孤臨總結說:「他們都是負心人。」
鬱歲嗯嗯點頭。
「鎮安城的百姓都說他們是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