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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歲不自覺捏緊了裴湮的手,等寧孤臨的答案——
「我遇見歲歲與劍尊時尚且不知道他們是師徒,況且……」寧孤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又心悅歲歲,但凡是個男的,我都誤會過。」
師徒間的不倫戀情,總歸是女子受到的非議要大一些。
如劍尊這般身份,現下暴露,也不過是染了汙名,日後若一十三洲有災禍,他一劍便能獲無數美名,再提起這段師徒戀也不過是件風流往事,但卻是將女子釘在了恥辱柱上。
寧孤臨回想起那個女夫子,即便事後證明了清白,也仍然會有幾個地痞無賴去招惹那位女夫子,嘴裡說著汙濁的下流話。
他雖厭惡裴湮,想要揭露裴湮的虛偽的麵目,可也不願讓歲歲陷入千夫所指處境。
任吟緊追不舍,「既然如此,幻境中又為何偏偏是小師姐與師尊?」
寧孤臨理直氣壯,暗戳戳在言語上占便宜:「自然是因為劍尊與歲歲常常一道,我那時誤以為劍尊是變態跟蹤狂,偏偏歲歲對其態度格外寬容,便誤會了。」
變、態、跟、蹤、狂。
本以為「不要臉,笑得猥瑣」已經是巔峰了,沒想到還有更敢說的。
任吟的思路都被打斷了。
沉默之中。
裴湮似是極為感興趣,腔調緩慢而優雅,「變態,跟蹤狂。」
鬱歲:「……」
不要用這種「我想試試這種變態人設」的語氣說話哎!
任吟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思路,「那……」
掌門接過話,「那就測測靈根吧。」
「此事既然已經問清,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測靈根這種事是有專門的弟子們負責的,不過寧孤臨既然被帶到了這裡,又是第一個破了幻境的,就特殊了些,便沒讓他再去別處。
掌門怕他因為剛剛的事情緊張,安撫道,「不必緊張,將手放在測靈石上便可。」
寧孤臨點頭。
任吟被打斷了話,沒來得及問出「為何幻境是花燈節」,她直覺有哪裡不太對,可偏偏幾人都毫無破綻。
見掌門拿出測靈石,便又問:「小師姐測過靈根嗎?」
鬱歲眨眨眼:「我沒靈根。」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任吟驚呼,「你沒靈根?」
「那你怎麼能……」
怎麼能做裴湮的弟子?
怎麼配做裴湮的關門弟子!
鬱歲好奇問:「怎麼能什麼?」
任吟隻是單純覺得,拜入了裴湮門下,不說是天生奇才,最起碼也得資質上佳吧?
掌門,顧西辭,鶴尋雲,哪個不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鬱歲怎麼能沒有靈根呢?
這不是砸了劍尊的招牌嗎?
就連掌門與顧西辭都錯愕片刻,雖然知道她資質不佳,但也沒想過是個沒靈根的。
這豈不就是個……凡人嗎?
怪不得堆砌如此多的天地靈寶也隻是個煉氣。
他們原本以為裴湮活了這麼久,又收個徒弟是因為閒著無趣,想要重拾養弟子的樂趣。
如今看來,倒不是簡簡單單的弟子,這可真是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寶貝。
任吟忍不住開口:「師尊為何要收小師姐為徒?」
裴湮輕乜了她眼。
任吟臉色微紅,窘迫極了。
這個問題著實不合適,劍尊收誰為徒,哪怕是收一顆石頭為徒,也輪不到她過問啊。
她為自己找補,「隻是過不了多久便是秘境試煉以及宗門大比,屆時小師姐……」
話沒說完,但需要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出了。
鬱歲微微蹙眉,又任性又期待地盯著裴湮——
她要過的是鹹魚的戀愛生活。
不是高中生沖刺哎!
裴湮:「無妨,本尊親自教導她。」
鬱歲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
又忽覺那句「親自教導」頗為意味深長。
就,挺不正經的。
但他說了親自教導便無人反駁了,再多的試煉與比試,都比不上劍尊的指點。
另一邊。
測靈石的光芒逐漸熄滅。
按理說,這麼強的光芒,便叫人覺得此人靈根純淨,是個絕佳的好苗子。
然而待光芒散去。
測靈石格外汙濁,隻是個雜靈根。
也就比沒有靈根好那麼一點吧。
沒有靈根不能修煉,不能踏上仙途。
雜靈根可以修煉,但極為艱阻。
出場格外盛大,卻落了個如此結果。
寧孤臨早就知道自己是雜靈根,倒也沒多失望。
隻不過在場的都有幾分可惜與失望。
任吟問:「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寧孤臨眼神微動,仔細思索後,「弟子隻是個雜靈根,實在擔不起這般厚愛。」
任吟麵色微僵。
問願不願意拜師,隻是個客套話,哪裡會有人真拒絕?
可偏偏寧孤臨就是拒絕了。
她沉聲問,「你可想清楚了?」
寧孤臨看了眼鬱歲,「弟子想清楚了。」
——任吟對歲歲有偏見,他自然不會拜任吟為師。
任吟注意到他這小動作,略微思索便想清楚了,一時竟是氣笑了,「可笑,竟為了情情愛愛放棄這般機會,你可知成你身為雜靈根,又成了外門弟子,於修仙之路有多艱難嗎?」
寧孤臨坦盪:「弟子無悔。」
任吟氣的連說了三個好字,若不是在座的地位有比她高的,恐怕當場就要拂袖而去。
裴湮對這場鬧劇沒了興趣,餘光見鬱歲神色頗為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