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1 / 2)
弟子們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臥槽。
「那真的是小師叔嗎?」
「許是幻境所為,都是虛假的吧。」
「我從未見過如此美的女修。」
「定然是幻境所為。」
「卷軸的任務發生變化,難道小師叔就是邪魔之主?」
「這麼美的女修,我怎麼舍得下手殺死她呢?」
「定然是幻境。」
「小師叔的修為竟如此之高嗎?」
「曾聽聞小師叔十招之內完敗掌門,原竟不是謠言嗎?」
「定然是幻境。」
一旁的弟子扭頭看向嘟嘟囔囔,隻會重復一句「定然是幻境」的弟子,抬手就是一巴掌,隨即親切地捧著他的臉,「乖,是幻境嗎?」
那人呆呆搖頭,發出兩句評價。
「應當不是。」
「你好惡心。」
顧西辭在旁邊聽的一陣無語。
忽見不遠處鶴尋雲眉心隱約浮現出一點紅,是要犯病的前奏。
他閃身過去,卻見鶴尋雲眉心紅痣漸漸消退,「感覺如何?我帶你出去?」
鶴尋雲微微搖頭,「我沒事,叫師兄為我擔心了。」
本來是要犯病的。
可鬱歲這般聲勢浩大的出場,靈氣又驟然稀薄,陰差陽錯的竟然阻止了發病。
他抬頭望向浮在空中的少女。
——這還是他今天第一次直視她,心跳忽而亂了節奏。
隨即立刻注意到了少女肩膀的蛇。
豎瞳蘊含陰毒,微微警告地看向他……不,看著每一個弟子,就像是少女的守護靈一般。
鶴尋雲看不出蛇的真身,但直覺那就是裴湮。
他微微垂下眼。
忽然有幾分羨慕師父。
靈氣之中。
鬱歲原本隻是在憂愁龍傲天怎麼辦,如今一低頭,烏泱泱全是一片呆滯恍惚又不可置信的麵孔。
「……」
「我現在偽裝還來得及嗎?」
裴湮貼在她耳邊,蛇信子劃過肌膚,留下一片冰涼的濕潤,「已經如此了,欲蓋彌彰不如坦然麵對。」
鬱歲深以為然。
微微抬手凝聚出雙劍,劍柄綴著泣血紅玉,眾人隻覺殘影閃過,霜劍似花,層層堆開,吐出的卻不是嬌嫩花蕊,而是磅礴劍氣。
一劍破幻境。
霞光滿天,宛若劈開混沌。
等他們回過神時,已然在試煉場以外。
鬱歲也踏出了試煉場。
她乖乖站在原地,收了劍,又是一個煉氣期的脆弱花瓶。
可那一劍的風華卻在眾位弟子心中久久無法散去。
那是,可以與裴湮比肩的一劍啊!
誰能想到一個煉氣期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她真的是煉氣期嗎?
忽有弟子回過神,似是發現了什麼,迫不及待的小聲與周圍同伴分享,「二師叔和三師叔也被趕出來了嗎?」
「許是二師叔與三師叔的修為被壓製了?」
「哦哦哦也對。」
鬱歲為了避免他們尷尬,忙解釋說,「是試煉場崩塌了,所以一起出來了。」
那兩位弟子本來在小聲討論,沒料到被聽見,此時又遭受了一次暴擊。
好像。
將試煉場弄崩塌更讓人震撼吧?
任吟也處在不可置信的情緒之中——她從踏入試煉場到出來,幾乎是在轉瞬之間的事情,好像都沒能經歷什麼,原本對劍術的磨練也草草了事。
種種一切,都顛覆了她之前的認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緒說,機械性地看向鬱歲,「小師姐是隱藏修為了嗎?」
鬱歲沉默兩秒,靦腆回答:「可能我的煉氣期與你們的不太一樣。」
任吟更恍惚了。
毫無靈根的煉氣期。
修為卻如此之高。
這煉氣期確實與他們的煉氣期不太一樣。
掌門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議論,「此次試煉,於你們的心境,是一場極大的磨練。」
可不就是一場磨練。
磨練的可太大了,都快精神恍惚了!
尤其是在聽到鬱歲說自己仍然是煉氣期時,更恍惚了。
同樣是煉氣期。
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掌門見他們像是丟了魂一樣,又多安撫了他們幾句,隨後又說,「試煉場在下月會再開啟一次,希望大家繼續努力……」
吧啦吧啦吧啦。
鬱歲沒聽進去,她正在看寧孤臨。
脫離了試煉場,他的傷好了大半,修為則是肉眼可見的增加,已經穩定在了築基。
正巧。
寧孤臨也在看她,目光冰涼,像是萬念俱灰,又燃燒著熊熊烈火。
【係統嘖嘖嘖幾聲,指責說:你瞅瞅你瞅瞅,好好一龍傲天,讓你給禍禍成什麼樣了?】
鬱歲:「……」
她愧疚道歉。
「怪隻怪,我是反派。」
【係統冷笑:呸!你就是想為裴湮掃清障礙!】
鬱歲心想,這還真不是。
她隻是為了試探一下劇情能否改變,並不執著於殺掉龍傲天,畢竟與龍傲天無冤無仇,莫名殺了他,也太過殘忍。
退一萬步講。
即便劇情無法改變,裴湮如此光風霽月的人物也不會妥協於命運,成為氣運之子的墊腳石。
說白了。
所謂的劇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天道在背後操縱——
有一個俗套的詞。
人定勝天。
鬱歲對裴湮還是很有信心的。
顧西辭微微眯起狐狸眼,目光在寧孤臨與鬱歲之間打轉。
幻境中,邪魔將寧孤臨帶走。
偏偏又隻有寧孤臨受了傷。
怎麼覺得鬱歲在針對寧孤臨呢?
為什麼?
寧孤臨有抓住了她什麼把柄嗎?
顧西辭略微思索。
隻想到了收徒大典那天,問心梯的幻境,雖然寧孤臨否認了……
他將疑惑壓在心中,並不著急求證。
若是真有什麼,遲早會露出馬腳。
鬱歲察覺到顧西辭的目光,回頭沖顧西辭微微一笑。
顧西辭也笑,「小師妹的蛇呢?」
鶴尋雲微微抬眼看她。
鬱歲微微嘆息:「蛇性本-淫,我把他留幻境了。」
顧西辭:「?」
這兩者有什麼因果關係嗎?
鶴尋雲臉色微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鬱歲忽略掉胳膊的觸感,眼中仿佛閃爍著一絲聖潔的光輝,「我還將靜心經留給了他,希望這條蛇可以每天默一遍,修身養性。」
顧西辭:「……」
鶴尋雲磕磕巴巴說了句,「確實如此,應該修身養性的。」
鬱歲笑,「是的呢。」
顧西辭若有所思,小師弟好像知道點什麼。
掌門眼神古怪的看著他們。
頗有一絲絲寂寥。
怎麼總覺得,插不上話呢?
他們的談話都好像在打什麼啞迷一樣。
他莫名想到了曾經聽過的一句話。
——「掌門好尷尬啊,獨獨落下了他!」
掌門將這句話驅逐出腦海。
是他多想了吧。
待弟子們都散去,掌門叫住了寧孤臨,關切問他,眼中溢滿了溫柔,好像寧孤臨是個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一般,溫聲說,「傷的嚴重嗎?」
寧孤臨搖搖頭,「沒事。」
「已經處理過了,不嚴重。」
掌門頷首,盯著寧孤臨,越看越覺得喜歡,以往是喜歡他的心誌卻可惜他是雜靈根,現在,「你覺醒了天靈根,又一躍跨入了築基,前途不可估量……」
他客套了幾句,拋出了真正的目的,「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寧孤臨眼神一亮。
終於明白何為否極泰來。
他心中忽然有一股預感:
這段黑暗日子將徹底過去,從裡麵以後等待他的則是全新的開始!
寧孤臨克製著激動,「弟子願意!」
…
臨近傍晚的時候。
天空忽然聚集起了黑壓壓的烏雲,粗壯凶猛地電流在雲朵裡麵遊盪,轟隆隆作響,卻遲遲未曾劈下。
鬱歲正玩過家家。
準備來說,是在給小蛇蛇造一個溫暖的家。
充分發揮了心靈手巧,為這墨色小蛇做了個嫩黃色的小衣服,讓他看起來就像個溫暖的向日葵,中和了許多的陰涼。
鬱歲嘟囔說:「師父可以變成可愛點的動物嗎?」
裴湮充耳不聞。
鬱歲唔了聲,「你餓嗎?」
裴湮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鬱歲也沒想要他回應自己,他乖乖任由她打扮這件事就很讓她驚訝了。
拿了櫻桃餵裴湮吃。
見他沒張嘴,哄著他說:「吃一口嘛,師父,不吃會餓的。」
她還沒見過蛇吃東西呢。
裴湮懶洋洋地睜開眼,豎瞳冰涼,見鬱歲眼中全是好奇與期待,張嘴吃了。
鬱歲眼眸晶亮。
將整盤櫻桃都拿了過來,一顆一顆餵裴湮吃。
最初隻是簡單的萌寵吃播。
但慢慢,慢慢。
裴湮的吃相就不怎麼好了,總是把汁水弄到她手指上,隨後又耐心而緩慢地的舔舐吮吸她指腹的甜汁。
鬱歲:「……」
為什麼,一條蛇,吃東西要這麼澀情!
她餵完這個櫻桃,正要收手時,食指忽地被他含住,他口腔的溫度很低,指尖能觸碰到鋒利的毒牙,也能感受到濕潤的蛇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