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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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路梔撓了半天,出乎她意料的是,林傾月卻還是那副嬌媚到能滴出水的神色,臉上笑意漸濃,卻並不是那種被撓癢癢的笑。

她逐漸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林傾月根本不怕癢!

然而她的發現實在是太晚了,就在電光石火間,局勢陡然扭轉,林傾月伸出一隻手,純黑的指甲油泛著光,漫不經心地在徐路梔咯吱窩上撓了撓。

下一秒,徐路梔軟了身子,倒在床上扭動著,笑個不住:「不要了,我錯了姐姐,求你了姐姐……」

這回在上麵的那個換成了林傾月。

風水輪流轉,林傾月懶懶撐著胳膊,欣賞著被圈禁在懷中的少女,時不時抬手給她添一把火,看著徐路梔笑出眼淚來,在她懷裡低低求饒。

小朋友說起認輸的話來,一點也沒有架子,聲音清甜,又嬌又軟,又哭又笑的,還真好聽。

一直到徐路梔快啞了嗓子,林傾月才放過她,慵懶地笑:「起來吧,不撓你癢癢了。」

徐路梔抱著被子坐起來,眼神分外委屈:「姐姐欺負人。」

小朋友模樣可憐巴巴的,像一隻被欺負了的小狗,濕漉漉的眼睛讓人看了想舔一舔。

這乖巧警惕的小模樣,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麼。

林傾月抬手想去碰她,卻見徐路梔抱著被子往後挪了挪,防賊似的。

她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我不管,姐姐就是欺負我。」徐路梔理直氣壯地說。

林傾月說:「你先下手的。」

徐路梔抱起枕頭鬧:「我不管,就是姐姐欺負我嘛!」

一向隨性的林傾月這會兒認了真,跟個小朋友斤斤計較了半天,終於還是認了輸:「行吧,都是我的錯。」

她生了悶氣,漂亮的眼睛耷拉下來,抱著胳膊,看起來跟徐路梔一樣的幼稚。

徐路梔爬到林傾月身邊,很認真地輕聲問:「姐姐,你什麼時候走啊?」

這句話一出來,打打鬧鬧的氣氛盪然無存,林傾月心裡一沉,不願意去想這個話題,隻能糊弄道:「不知道,大概這幾天吧。」

「哦。」徐路梔靜靜坐了會兒,又問,「這幾天到底是幾天啊?」

小姑娘盤腿坐在那兒,眼睛烏溜溜的,乾淨清澈得像山泉,讓人不忍心騙她一個字。

林傾月有些煩躁,支著下巴瞥她:「你好吵啊。」

「哦。」徐路梔悶聲,「姐姐嫌我吵了。」

她眼神悲切,長嘆一聲扭過頭去,語調淒婉:「剛剛還說我是小寶貝,一轉頭,就覺得我吵,終究是錯付了……」

林傾月:「……」這小孩怎麼還這麼戲精!

接下來半天功夫,兩個人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悶聲不語地拽著被子,在一張大床上四處變換方位。

好在床夠大,足夠兩個人伸展肢體,都不會碰在一塊。

過了老半天,徐路梔又偷偷扌莫扌莫地湊過來,甜甜地喊:「姐姐。」

林傾月懶得抬眼:「什麼事?」

「你乾嘛不到我們家去住啊?」徐路梔不依不饒地問,「不會我姐姐惹你生氣了吧?」

這下都不委婉一下了,完全單刀直入。

徐路梔想到早上讓徐路薇開門時候她耳根的紅色,心裡就很是不爽。

雖然說對象很大可能並不是林傾月,但也不排除嫌疑。

還有徐路薇斬釘截鐵說的那句「女孩子也可以」,還有她第一次帶外地朋友回來,樁樁件件都牽動著徐路梔敏感的神經,由不得她不多想。

不過這時候,她也可以在心裡跟徐路薇叫囂:是你的朋友又怎麼樣,她現在跟我躺在一張床上!

哼╭(╯^╰)╮!

麵對著徐路梔真情實感擔心的眼神,林傾月有些好笑:「胡思亂想什麼。」

她跟徐路薇根本就沒多熟,有什麼好吵架的。

「那姐姐你住到我們家好不好?」徐路梔說,「外麵酒店多貴呀。」

林傾月毫不猶豫搖頭:「不要。」

沒說理由,隻是拒絕,鮮明地擺了立場。

「乾嘛不要。」徐路梔噘嘴,兩條小腿垂在床沿,晃呀晃,細得可以輕易撈起來。

林傾月看得晃眼,不耐煩起來:「我過幾天就走了,不在乎這點房費。」

雖然內心裡,她還是很在乎的。

「哦。」徐路梔忽然轉臉看向她,笑意盈盈,「那好吧,姐姐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來送送姐姐。」

林傾月覺得自己凶了點,說話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不用。」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要做什麼,還要人送乾嘛?

「這也不要那也不用。」徐路梔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過來,「姐姐,你是不是在騙人。」

林傾月心不在焉:「騙什麼人了。」

徐路梔不肯放過她:「姐姐,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兒?」

林傾月的心顫了一下,轉臉望過去,眼神銳利了幾分。

徐路梔剛脫口而出的時候有些忐忑,生怕激怒了對方,但說完,她就再也不後悔了。

眼前女人的神情明顯有了波瀾,像一匹烈馬引頸長嘶,幾乎能把她從馬背上掀翻下去。

徐路梔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頭一鬆,又一緊。

她的話太直白,肯定惹姐姐不高興了,馴馬遠遠沒有成功,她還是先下去的好。

不然等被掀翻在地,就來不及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傾月變了臉色,依然是那般艷的臉,神情卻冷淡下來,語調也是冷的:「小朋友,這好像跟你沒有關係。」

她說出「小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沒有了半分寵溺和溫情,隻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

徐路梔知道自己越界了,現在的姐姐還不能允許自己闖入她的領地。

她低頭,輕聲說:「對不起姐姐,是我多嘴了。」

少女低著頭顱,露出雪白的後脖頸,半長的頭發垂落下來,看得人心裡一軟。

林傾月嘆一口氣,搖搖頭:「沒事,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她乾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沒有留半分餘地,而徐路梔也沒有胡攪蠻纏,輕輕嗯了一聲,跳下床。

她關上房門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的,禮貌地道別:「姐姐再見。」

林傾月淡淡地聽著,直到房門外再沒有腳步聲,才有些煩躁地抱著個枕頭坐起來。

抱了幾秒鍾,鼻端聞到不屬於自己的香氣,很濃,是梔子花的清香,無孔不入地充盈著她的細胞。

林傾月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是徐路梔剛剛抱過的。

林傾月毫不猶豫鬆了手,換了個枕頭抱,視線瞥到地上,是一把小小的花傘。

被主人遺落在這裡。

她閉上雙眼,說不出的煩悶。

傘不能不還,還了就意味著還要再見到徐路梔。

她不知道去哪裡,也不想留下來,四處漂泊的自己,見到無憂無慮的小朋友,究竟該如何自處?

林傾月幾次三番把傘拿起來又放下,最終還是收了起來,擱在桌角不顯眼的角落。

卻還是每次一抬眼,都能輕易落入眼簾,讓她迅速聯想起少女的音容笑貌。

林傾月自己也沒發覺,她潛意識裡,是不排斥徐路梔的接近的。

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

……

徐路梔雖然算是被趕出來的,但卻一點都不氣餒,隻是在走出酒店房間的時候,突然感覺外麵的炎炎盛夏也沒那麼熱了。

椰子汁還剩下一點,她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多看了那根吸管一眼,隨後毫不留戀地扔進了走廊上的垃圾桶。

打車回到了家裡,第一個撞見徐路梔的就是林姨。

林姨正在思考晚飯做些什麼呢,看見徐路梔回來,提高了聲調喊她:「怎麼了,梔梔?早上不還高高興興的嗎,這會兒蔫頭耷腦的?」

徐路梔有些茫然地抬頭:「外、外麵太熱了。」

「哦,原來是這樣,都是太陽不好,把我們小梔子都給曬化了。」林姨高高興興地哄她,遞過來一條濕毛巾,「快擦擦,瞧這小臉紅的,可別中暑了!」

徐路梔接過,整張臉埋進雪白的毛巾裡,浸了水的涼意撲麵而來,直沖五髒六腑。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室內外溫差太大,一時間有點受不住。

半天了,這時候才感覺到寒意逼人,就好像林傾月淡漠的眼,讓她心裡有些發疼。

說到底,她也還隻有十七歲,哪怕更加勇敢,更加無畏,也還是會難過的。

徐路梔悶悶地把眼睛埋在毛巾裡,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起來,直到臉上溫度漸漸下去,毛巾的溫度漸漸升高,她才抬起頭,把毛巾還給林姨。

梔梔有點難過,就一點點,過會就好了,沒關係的。

再說……姐姐生起氣來,怎麼還是那麼好看呢?

想到林傾月微寒怒意的麵容,桃花眼沒了平時的弧度,帶刺的眼神淡淡掃過來,美人發怒,讓人又怕又愛。

像是紮手的玫瑰花,寧願冒著頭破血流的風險去一親芳澤。

徐路梔垂著眼站在一邊,看林姨擇菜,臉上神色逐漸趨於平靜,眼睛又清又亮,看起來還是那麼乖。

水龍頭嘩啦啦的,林姨回頭問她:「梔梔,你晚上想吃什麼?」

「啊?」徐路梔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

她下意識扌莫了扌莫還圓鼓鼓的小肚子,剛吃了午飯,就讓她想晚飯,怎麼可能想得出來呢?

但是她心念一轉,又想到了什麼,躡手躡腳地湊過去,軟軟地叫了一聲:「林姨……」

「怎麼了,梔梔?」林姨對這套很熟悉,從小到大,徐路梔一旦想要些什麼,就會這麼甜甜軟軟地跟她撒嬌。

跟隻主動蹭人的貓一樣,怪讓人憐愛的。

徐路梔亭亭站在那兒,神情有些遲疑:「林姨,我不好意思說……」

林姨來這兒二三十年了,把徐路梔當自己小孫女看,一腔的母愛早就泛濫得一塌糊塗。

她擦了擦水淋淋的手,鼓勵地回頭:「有什麼想要的,大膽跟林姨說,沒事,林姨肯定不說出去啊!」

「真的嗎?」徐路梔眼睛亮晶晶的,腳步往前挪了挪。

「當然是真的,你林姨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林姨慈愛地說。

徐路梔放下心來,甜甜地笑了笑,頰邊梨渦顯現出來,認認真真地問:「那個……林姨,吃什麼能讓自己大一點啊?」

「什麼大一點?」可憐的林姨已經年近六十,盡管相貌生得年輕爽利,但早就不在乎這種事了,一時間不能理解徐路梔說的是什麼。

徐路梔斟酌著,示意她低頭看:「就是那個,你低頭看看!」

林姨聽話地低頭,隻看見自己的雙腳,驚詫地問:「咋,你要讓腳更大點?」

「不是!」徐路梔無奈,意識到少女情懷實在難以跟林姨講清楚,「算了,我去問姐姐吧。」

雖然跟徐路薇的關係也並沒有親密無間,但問起這種事情來,總還是比問林姨來得強。

於是林姨眼睜睜看著小姑娘噔噔噔就跑走了,轉眼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林姨搖搖頭,嘆一口氣,梔梔長大了,越來越鬼靈精了。

還是小時候可愛啊!

……

徐路梔這回毫不猶豫地敲響了徐路薇的門,喊:「姐姐!」

房門很快被打開,徐路薇和平日裡一般端莊優雅地站在門口,邀請她進門。

徐路梔盯著徐路薇看了半天,對方依然神情平靜,絲毫讓人想象不出她早上耳根發紅的模樣。

她斷定姐姐心中有鬼。

徐路薇見妹妹遲遲不動,溫和地問:「怎麼了,梔梔?」

徐路梔搖搖頭:「沒什麼。」

她可不能再貿然說些什麼了,現在問,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

徐路梔撇撇嘴,在心裡嘆了口氣。大人就是麻煩,不就大了幾歲,一個兩個都神神秘秘的。

讓她花半天心思揣摩。

「找我有什麼事嗎?」徐路薇繼續問。

徐路梔的視線順著往下,落到了徐路薇的月匈前,根據她精準的立體幾何在腦海裡比劃了一下,默默計算著體積和麵積。

很好,徐路梔嘆口氣,有些失望地發現,姐姐也並沒大到哪裡去。

雖然算是標準的形狀和大小,但比起林傾月的柔軟溫暖,還是差遠了,總有些不得勁的意味。

低頭看看自己,就更小了,微微隆起,還沒開的花苞一樣,跟誘人這兩個字搭不上邊,更別提什麼手感了。

可惡,早知道當時就該聽林姨的話,多吃肉才對,偏偏隻顧著喝牛奶竄個子,忘了這等要緊事。

哦,她個子好像也還沒林傾月高。

不過……徐路梔僥幸地舔舔唇,暗暗攥起拳頭,現在開始努力應該也不算晚吧。

隻要梔梔快點長大,肯定也能像林傾月一樣又大又軟的!

一抬頭,徐路薇還站著那兒耐心地等她回話,徐路梔本來想問一些青春期少女的隱秘問題,但看來徐路薇也不會有經驗,她的話出口,硬生生轉了個彎:「我……」

種種敏感問題迅速在她腦海裡過了一遍,並且高速運轉之後合並同類項,又一個個被她否決。

最後徐路梔弱弱地問:「姐姐,我就想問問,怎麼讓頭發快速長長啊?」

徐路薇愣了一瞬,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盤在肩頭的卷發,再看了一眼妹妹覆蓋在頸後的學生頭:「你想留長發了?」

徐路梔堅定地點點頭:「嗯!」

「也不是不行。」徐路薇想了想,問,「告訴媽媽了嗎?」

「不用告訴她。」徐路梔撇撇嘴,「我都這麼大了。」

「傻瓜。」徐路薇好笑地彎月要,點了點妹妹的鼻尖,「又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媽媽幫你把把關而已。」

雖然家裡家教嚴,但徐路梔十七歲了,想留個長發什麼的,應該還是會同意的。

「那好吧。」徐路梔不情不願地說,盯著徐路薇一頭濃密的長發看,越看越眼饞。

早知道就跟姐姐一樣,高中就開始留長發,現在肯定也能那麼好看了。

「梔梔真乖。」徐路薇獎勵一般扌莫了扌莫妹妹的腦袋,「至於怎麼快速長頭發,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可以試試多喝點芝麻糊?」

徐路薇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最後給出了個聽起來就不靠譜的建議。

好在徐路梔也不是真心來請教的,立刻點點頭:「好,謝謝姐姐!」

問完問題,眼看著徐路薇就要關上房門,徐路梔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姐姐,你……一整天都在和誰聊天?」

雖然是這麼委婉地問,但她隻個答案,那就是是不是和林傾月。

徐路梔探究性的眼神緊緊盯住了徐路薇,想看出她會不會言不由衷。

徐路薇平靜地笑笑,柔聲道:「不告訴你。」

說完,房門被輕輕關上,依然這麼有禮貌,隻剩下被氣得深吸一口氣的徐路梔。

望著緊閉的房門,徐路梔越發地確定,姐姐心裡一定有鬼,不然怎麼會這麼偷偷扌莫扌莫的!

而且,那個人一定對徐路薇很重要。

想起徐路薇介紹林傾月時候的微笑,徐路梔酸得像喝下了一大杯檸檬汁,悶悶地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生悶氣。

哪怕想方設法跟林傾月有了各種接觸,到頭來,誰也沒忘記,林傾月是姐姐的朋友,而不是她的。

梔梔隻不過是徐路薇的附帶品而已,就因為她年紀小了幾歲。

想到這裡,徐路梔磨了磨牙,眼神暗了暗,偌大的公主床被她滾來滾去,還嫌不夠發泄一腔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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