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躺椅（1 / 2）
「行，大夫說了加三碗水，別放錯了啊。」
李三娘做飯，柳雲來在屋內歇息，兩個小的在院子裡用小爐子熬藥，一家人分工明確。
柳睿就是柳絮的跟屁蟲，去到哪跟到哪。
看見柳絮在看火，屁顛屁顛上前幫忙扇風，小蒲扇在他手中不停搖晃。
「阿姐，大夫說阿爹什麼時候可以好呀？」他已經七歲了，小腦瓜子也開始學會自我思考了，他知道今日姐姐和娘親是帶著他爹去府城看病的。他當然也很想跟著去的，但不敢給爹娘添亂。
柳絮想起大夫交代的話，
喝一個月的藥，敷三盒藥膏，一盒藥膏夠用15天，那就是45天。一個半個月勉強恢復，徹底恢復好也不知道到何時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也得三個多月才能痊愈吧。」
……
晨霧彌漫，太陽還躲在雲層裡。
天未大亮，寂靜的村落裡隻有少數勤快的村民起來忙活，李三娘挎著個小籃子，邁出了家門。
李三娘是從李家村出嫁的，自嫁給柳雲來後，隻有逢年過節才會上門。哪怕兩個村莊的距離不過五裡地，來往也甚少。
家中餘錢僅剩幾兩，連下一次抓半個月的藥錢都不夠。她打算厚著臉皮回趟娘家，看看能不能借點錢。
怕時辰太晚家中無人，她早早就趕路，若是都去下地了可就麻煩了。
到李家村時，天色正好大亮。懶散的人家才飄起炊煙，勤快的村人則已經吃過早食準備下地，看見李三娘拎著籃子回來，紛紛打招呼。
「三娘，回娘家啊。」
「對，對，來看看。」
村裡人多數為人和善，遇到相識的人皆會打聲招呼。也有些嘴碎在身後說些什麼，但李三娘不在意也不知情。
路邊的一戶人家，圍牆低矮了些，遠遠看見李三娘路過，一個身著青衣的婦人便向一旁的人嘀嘀咕咕，「嫂子，你說這李三娘回來做甚？」
被稱呼為嫂子的人專注著揉搓盆裡的衣裳，顯然沒興趣和她一起碎嘴，生硬地說：「不知道。」
青衣婦人自顧自的說起自己的猜測，「我猜是來借錢的，聽說李三娘的男人上山打獵受了重傷。」
「欸你說李老漢會同意借錢給李三娘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李老漢從小對這女兒可不怎麼上心。」
「嫂子你怎麼不說話？」
「你覺得李老婆子會不會勸李三娘合離啊？」
「她那男人腿廢了，以後家裡重擔落可全落在她身上了。她娘家說不定會打主意讓她再嫁呢，再嫁又能拿一筆聘禮……」
「這如意算盤……」
青衣婦人叨叨絮絮，越說越起勁。那嫂子聽她話語越說越離譜，這話別人聽到了還得了？想起妯娌那張嘴，為自己家惹出了不少麻煩，警告道：「別人的家事你管人家做甚，這話自己猜猜也就罷了，出門在外你可別胡說八道。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在外頭胡言亂語，我可就跟娘說。」
做兒媳的有幾個不怕婆婆搓磨，此話一出，那青衣婦人頓時就不吱聲了。嫂子壓根就不想搭理自己，話裡話外還拿婆母壓人，不敢反駁隻當自己自討沒趣。
穿過整個村落，李三娘停留在一座青磚瓦房前，隻見她大呼幾口氣後，才鎮定地上前敲門。
哐哐哐。
「來了，來了，誰啊一大早。」屋外的敲門聲響起，周氏放下手中的活計前來開門。
推開門，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內，周氏本還掛滿笑容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娘。」
周氏瞟了瞟李三娘提著的籃子裡，暗道：「算她這個出嫁女有點良心，還知道上門帶點東西。」
「進來吧。」
人剛坐下，周氏就拿過李三娘提來的籃子，翻看了起來，隻見蓋在上頭的麻布一掀開，白嫩的豆腐暴露了出來。
李三娘有些尷尬，又生怕自己老娘嫌棄，隻好心虛的說：
「娘，近日家裡頭困難，隻稱了幾斤豆腐。」
早就看到是幾塊豆腐，周氏也沒興趣擺弄，小聲嘀咕，「回趟娘家就帶塊豆腐，你怎麼好意思回來。」
李三娘假裝聽不見，還好此時家中的大人都去勞作了，隻有幾個侄子侄女在院子裡玩耍。
看著李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周氏早就知曉她回來的意圖了。直接了當，「行了，我知道你是乾嘛來的。直白告訴你，這錢我這是沒有的。」
「你一個嫁了人的姑娘，我們作為娘家人也管不了你。倒是你那夫婿，若是斷了氣，你要改嫁我還能給你物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