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鎮上見聞（1 / 2）
村長講累了，示意兒子柳順接著說。
「各位鄉親，你們有所不知啊。離咱們興州府不過二百裡的永寧關，負責守關的鎮北將軍乃是周貴妃兄長，大皇子的舅父呀。」
「這天子還有個正宮皇後，那位張皇後生了三皇子，她外祖父乃是赫赫有名的兵馬大元帥。若是天子病逝，兩位皇子為了皇位爭鬥起來，鎮北將軍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他帶兵回京了，沒人守著永寧關，那這胡人可不就輕易打進來了？」
小河村的百姓生平第一次知道，皇子奪位竟然會與他們的性命息息相關。
柳絮慌了，村長必定是有把握才告訴村裡人的。如果兩個皇子真的打起來，勢必會征兵加稅，這真是……
村裡頭大多數人聽懂了，有些人還懵圈呢。「村長這話什麼意思啊？」
「聽懂了的婦人連忙解說，「就是天子生了大病，快死了。他有個正妻，和一個偏房。兩個女人都有兒子，一個是嫡子，一個是長子。這天子沒說把家業哪個兒子。如果一命嗚呼還沒交代後事的話，兩個兒子誰都不服誰，還都手握兵權，可能會打起來。」
「到時候我們永寧關的鎮北將軍為了幫他外甥，說不定就不管永寧關直接撤軍回京城，那無人看守的永寧關外，可全是胡人啊。」
「咱們離得那麼近，可不就遭殃了麼…」
「要我說那天子真是吃飽了撐的，討那麼多女人，現在還讓我們百姓擔驚受怕…」
「住嘴，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這下子一說，原本半懂不懂的人是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村長，如果真是這麼回事，那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村長。我們怎麼辦？」
「難不成等死嗎？」
「這消息我能不能告訴我的娘家？」
「我也想告訴我娘家，萬一是真的呢……」
「我再警告你們一次，這件事不許傳出去。如今形勢未定，此事也尚未發生，若是你們傳出去了，你的娘家是不是還有娘家？傳得沸沸揚揚的，到時候沒發生這些事，我們這些胡亂猜測貴人的想法亂傳謠言的，估計會被官差緝拿。」
「老夫知道你們都有親人，也都想把消息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但是目前，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即便告訴他們了，又能怎麼樣？」
柳自山說著說著，突然有些後悔告訴村裡人這個消息了。不說出來隻有他一個人心慌，說出來了，卻沒有應對之法，鬧的村裡人心不安。
他本以為說出來村裡人可以一起想出辦法，他那麼大歲數了，竟然還如此浮躁，哎，真是不該。
話已經說出口，為時已晚。
事後，村裡人心事重重，生怕鎮北將軍真的撤兵，那胡人會打進他們的家園。
隻有年幼不知事的孩子每日無憂無慮，也不怕太陽的暴曬，精力充沛滿村子跑。
柳絮和李三娘準備再去鎮上看看，想多買一些糧食回來。村裡那條小河，初時還有村民挑水澆地，現在河床水位下降了許多。
村長已經開始約束了村裡人不許再用來澆地了，水要留著人喝。
先前靠人工澆水維持著，一些種子已經露出的嫩苗，現在停水不過兩日，很快便蔫的蔫，死的死。
整個村子上空都飄著塵土，地裡已經沒有人了。婦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做些針線，說說話打發時間。
漢子們則是滿臉愁苦，或編些竹筐，或結伴進城看看有沒有零工可打。
柳絮和李三娘這回沒有推著板車，兩人隻背了背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