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若遊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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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駕親征的陰謀, 在此時已經開始布局。

饒是雍理再怎麼聰慧機警,也不可能預料到沈爭鳴歹毒至此。前有樂羊為了彰顯忠心,啖食親子, 後有大雍沈爭鳴,為給幼主造勢,舍棄親子。

忠君報國至泯滅人性,是君是國是民想見到的嗎?

究竟是在忠君愛國,還是自私到僅餘自我成就?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哲的一字一句, 全都讀到哪裡去了!

當然, 這會的小雍理還一無所知, 他的子瑜哥哥領了差事,成了當朝第一位少傅,他甚是歡喜。

朝服趕製得極快,從一品是孔雀圖騰,碧藍羽翼,驕傲的雀冠, 精致的繡工將這隻美麗的鳥描繪得栩栩如生。朝上不乏從一品大員, 這孔雀圖騰雍理也不知見過多少次, 可誰都及不上沈君兆。

玄色朝服架在少身上, 盡是勃發英姿, 五梁朝冠下麵龐如玉,再看那無上尊貴的孔雀補服……

畫中謫仙, 書中君子, 詩中洛神,不過如此。

雍理笑彎了眼睛:「沈少傅!」

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他:「陛下聖安。」

雍理走近他,當趙小泉等一概宮人的麵, 湊沈君兆耳邊道:「再過陣子,朕定讓你穿上仙鶴補服。」

孔雀是從一品,仙鶴是一品。

除非封王,否則仙鶴補服就是大雍尊貴的朝服。

沈君兆輕聲道:「隻要在陛下身畔,臣穿什麼都可以。」

雍理瞥了趙小泉一眼:「那不行,朕身邊小人頗多。」

趙小泉:「!」

雍理有心整治這老太監:「是不是啊泉總管。」

趙小泉撲通一聲,跪了個嚴嚴實實。

天變了。

宮中人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向來對沈爭鳴言計從的小皇帝長大了,當雍理行事不需要再支開任何人時,才開始把控這座雍皇宮。

刺殺一事之後,雍理雖煩心事還有不少,但總體是舒心的。

烏弘朗潛心備考,製式文章雍理偷偷瞧過,因太歡喜,他拖沈君兆生生讀了五遍,他一邊罵烏弘朗這刺頭膽大包天,一邊又誇他驚才絕艷。

末了雍理還嘆息:「他這筆字,朕比不得;這文章,朕不來;這引經據典的策論,朕也是拿不下的!」

他興高采烈地誇烏弘朗,沈君兆喜歡他神采飛揚的模樣,偶爾附和幾句。等雍理說出這番喪氣話,他才蹙了蹙眉,道:「君子不器,陛下何需鑽營這些。」

雍理樂了:「你這讓朕後麵的話如何說得出?」

沈君兆:「嗯?」

雍理盯他:「朕本想說,朕雖做不到,但朕的子瑜可以。」

沈君兆:「……」

雍理:「你這一句君子不器,讓朕的奉承話全變了味。」

沈君兆開便是:「臣非君子,何以不器……」

雍理揚眉。

沈君兆這習慣性自毀的話隻能咽了回去。

雍理戳他臉頰:「你當然不是君子,你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大寶貝。」

沈君兆:「………………」

一旁候的宮人恨不得躲到地板縫裡去!

雍理哈哈大笑,總算沒當這許多人輕薄他的新任少傅。

不隻是事順心,私底下雍理也很是開懷。

自打那次同沈爭鳴對峙後,他不僅有了扶持自己勢力的機會,多了和沈君兆纏綿親密的時間。

反他是把沈君兆扣在宮裡了,無論去哪都帶,誰都別想把這人從他邊上領走。

沈爭鳴也不行。

理由如此當,晚上同塌而眠是順理成章。

因那鞭傷,雍理每晚都把人趕走,親自給沈君兆上藥。

第一天沈君兆被他哭得心軟,任由他擺布,半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

第天沈君兆才驚覺:「這種事,怎能讓陛下操勞。」

雍理瞪他:「不許亂動!」

沈君兆:「無需抹藥,過兩日它會自行痊愈。」

他不說還好,一說雍理覺心疼:「傷疤好了就不痛了?」

沈君兆啞然。

雍理瞧這全是鞭痕的雪白後背,就覺得鑽心蝕骨:「尋常人想要恢復,怎麼也得數月功夫,你放心,朕照顧你。」

沈君兆哪舍得他做這些伺候人的事:「不痛的。」

雍理:「朕痛!」

沈君兆:「……」

如何拒絕得了?

別說這是一份實打實的溫暖,便是裹了蜜糖的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如沈君兆所言,第三日,這鞭傷就好了一大半。

雍理心疼歸心疼,卻也驚奇:「你這體質也太過神奇。」

沈君兆:「所以陛下無需憂心。」

雍理:「幼時便是這般?」

沈君兆沒出話裡有套路,誠實答道:「小時候要差一些,這樣的傷得十幾天才能恢復。」

雍理這心又被捅了一刀,雖然他已知道沈君兆幼時便受盡虐待,可他這般說出來,仍恨得咬牙切齒:「是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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