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在眼前(1 / 2)
雍理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不同意則以, 同意了便是全力支持。
他想通。
於公於私,此行他都攔不住沈君兆。與其讓沈君兆把他瞞在鼓裡,他不如參與其中, 無巨細地安排這次出征。
他過一次經驗,深知其中難處,若能提前準備,盡力安排妥當,將士們才好放開手腳, 奮力一搏。
戰場不存在萬無一失, 雍理能做的隻是讓沈君兆沒有後顧之憂。
去吧。
此結不解, 沈君兆不會安心。
雖說又要短暫分別, 可為之後的長長久久,雍理願意等他。
兩人靠在枕邊說許久的話,多是雍理在說,沈君兆聽,明明領兵的是後者,前者卻像是已在戰場, 連可能遇到的天氣情況都模擬一遍又一遍。
說著, 雍理看他:「不會覺得朕煩吧?」
沈君兆擁著他:「臣很開心。」
雍理不樂意了:「離開朕, 很開心?」
沈君兆啄他嘴角:「得君阿理, 此生足矣。」
雍理心裡又甜又苦的:「朕知你信你, 也不能辜負朕,知道嗎?」
沈君兆:「嗯。」
雍理終究是沒忍住:「什麼都不重要, 好好回來最重要, 知道嗎?」
沈君兆笑笑。
雍理不依:「答應朕!」
沈君兆:「嗯。」
第二天,雍理見梁銘。
既決定讓沈君兆出征,梁銘這邊他必須親自敲打一番。
此行梁銘至關重要:他要做足戲, 給大雍一個出兵的理由;還要在穩住前朝餘孽,讓他們不起疑;更要管住六州王爵,別讓他們拖後腿。
這是一場合作,結果對大雍和六州來說是雙贏。
此戰一,大雍再無內患,六州也能得到大量物資人才——物資小,人才最大——梁銘想要壯大六州,最缺的是人。
雍理在雨幕亭接見梁銘。
梁銘仍舊是一副中原打扮,可惜再怎麼做足樣子,那額間碎也在叫囂地探頭,充斥著陽光的小麥膚色亦不符合大雍審美,更不要提那雙碧色眸子,盯著人看時像一頭蓄勢待的孤狼。
雍理:「手談一局?」
六州聖子理直氣壯:「不會。」
雍理:「君六藝,立身之本。」
梁銘彎唇,饒有興致道:「不如陛下手把手教孤?」
雍理送他倆字:「做夢。」
梁銘也不惱,一雙碧眼就沒離開過他:「陛下同沈瑜是什麼關係?」
雍理:「……」
梁銘還真臉說:「一日為夫,終身……」
雍理打斷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話是極道理的,兩人那短暫相處,夫妻之實沒有,夫子之實倒真不少。
梁銘嘆氣道:「這可如何是好,孤一心求娶陛下,陛下竟想做我父親。」
雍理嘴角一抽,懶得和他扯這些的沒的:「若不願配合,大雍亦有出兵的理由。」
梁銘被噎了一道。
雍理抬眼看他:「朕不是在求。」
他聲音冷冽,眉眼鋒利,久居高位的帝王威嚴盡現。
梁銘隻覺心魂一盪,本就從沒壓下去的欲|望一股腦擠上來,他撐著石桌起身,一雙狼眸中盡是征服欲:「陛下,我若一統六州,可否……」
雍理不想聽他的渾話:「朕的後宮隻是擺設,朕此生隻心悅一人。」
梁銘麵上一沉,殺機外溢:「沈瑜?」
雍理慢慢起身,與他對視:「若動他一根寒毛,朕盪平六州。」
梁銘一震,清醒過來。
眼前這美若天仙的人不是三年前流落六州的「聖妃」,而是坐擁天下手握重權的大雍皇帝。
理智將情緒壓下去,梁銘心卻跳得更快。
若說三年前他隻傾慕他才學,三年後他才真正渴望他整個人。